高寶德想,她的名前,也只想冠他的姓氏。
宇文氏,寶德。
她一定可以。
高寶德想法雖然很多,可也只是一個彈指之間,就接上了宇文邕的話語。
“對。”她悶悶道。
他很確定最遲今年下半年,宇文邕就能歸國。
因為若是不出意外,宇文泰會在今年十月乙亥之日薨逝。
宇文泰一旦辭世,接下來就是他的嫡子宇文覺上位。
宇文邕失去了價值,能約束下宇文泰,可掣肘不了他登基在望的嫡三兄宇文覺。
周代西魏。
之后齊國若想繼續維持與西邊這個龐然大物的暫時邦好,定然會把宇文邕送還長安。
這其中還不包括齊國自己的齷齪心思。
“到時候,我定然也會想辦法,和郡公一同去長安。”高寶德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郡公只要到時候不拒絕寶兒就行。”
宇文邕緩緩搖頭。
他說不上自己對這小娘子什么情感,但一見到她,聽她所言,便不會忍心拒絕。
“后日狩獵,我知郡公必然是要走上一遭的。”
確實,天子行獵,為政意義非常。
高寶德又開啟姨母模式:“天子行獵,一是要示己得天賜力之勇武。”
“二是要為大齊挑選有沖陣之能的軍官。”
高寶德望著宇文邕,柔聲說道:“郡公非齊國天子之臣仆,可不必像其他人一般君前試藝。”
明日君臣動身,后日鄴郊行獵。
每年春時,都有這一遭。
高寶德沒有印象,之前宇文邕是如何對待此事的。
可他作為敵國質子,有怎能不受欺凌。
所說宇文邕的性子,不至于開罪誰人,招惹到謀害殘殺。
可遠不敵這世上,真有惡人喜歡欺人。
高寶德是嫡長公主,雖說明日她必然也會同行,可是自己與宇文邕身份使然,定然輿馬相距甚遠。
自長樂郡歸宮后,高寶德就慶幸自己趕在春狩之前至鄴,能與宇文邕一同參加此次天子行獵之儀。
“小娘子身為醫者,難道不會同去鄴郊?”宇文邕淺笑,“若是同行之中有貴人受傷,該當如何?”
高寶德鬼靈精怪,美目流轉,瞅著宇文邕,玩笑道:“那到時,臣就貼身侍奉郡公一人可行?”
沒料到高寶德這般言辭,宇文邕捧腹忍笑。
“若是能得娘子照看,邕榮幸之極。”
春天的老天爺,就如同長了副貓兒臉。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
似乎再有幾刻鐘,就要落雨。
高寶德可不想渾身濕透著回去,更不愿宇文邕沾了雨惹上風寒。
“咱們快快歸殿罷。”
高寶德話音剛落,就聽天間一聲轟隆。
陣陣雷聲,帶著條條閃電。
“春雨綿綿,該是潤物無聲。怎的這雷聲這般大。”高寶德不悅。
“小娘子怕雷?”
宇文邕臉上倒是不見肅色,只如尋常一般,與高寶德說笑。
高寶德聽見宇文邕淳淳之音,心底方才生起的一絲絲慌亂,也不見了蹤影。
“自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