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若是他們心疑,你還是莫要道出祖珽名諱。”
“就說天子賞的。”
“再不濟,直接說是本宮賞賜也行罷。”
“反正不要說是祖珽之言。”
高寶德剛才頭發昏了,竟然就想把祖珽和宇文邕的關系給捅出去。
原先她想,若是二人關系擺到臺面上來,正好讓祖珽斷了腳踏兩艘船的想法,一心一意侍奉宇文邕。
可話落再想,不行。
不談祖珽這個人,就算他能專心侍奉宇文邕,但若是從百保鮮卑這里捅出去,必然會進了高洋耳中。
到時候高洋定然會懷疑宇文邕和祖珽早有圖謀,被高洋懷疑,宇文邕就會陷入不利之境。
小宮人雖是懵懵懂懂,不明白高寶德腦中的彎彎道道。
但她不笨,也算是能明白過來高寶德的意思。
躬身稱諾,接過婢姚遞來的五金,小宮人就毅然決然地朝婢姚手指的那間幃帳中走去。
幃帳周圍是高洋的百保鮮卑。
百保鮮卑算是禁中精銳,不是以勛戚緒余,致位通顯的段孝言區區禁軍之中的常職能夠比擬的。
他們才是隨高洋征戰時衛戍帝王的悍將,都是能夠以一當百、保衛帝王的鮮卑勇士。
原先雖只有百位甲士,可隨著高洋踐祚,他培養的甲士也逐漸增多。
由原先的百甲,現在增至三千甲士。
宇文邕帳外當然沒有這么多,可也有至少五人,圍在他的幃帳邊。
少說有三人佇立帳外,只以余光掃視,身子巋然不動。
另外有三兩人來回走動。
小宮人挺機靈,眼又尖。
她見一個甲士,背靠其他的甲士。
她大大方方走過去,口中稱道,有圣天子口諭,讓他將侍奉此幃帳的所有甲士都喚到跟前。
面色坦然。
甚至還有些傲氣。
看著就像是于太極殿侍奉陛前的女侍中。
甲士一聽是天子傳召,那還了得。于是連忙將周圍甲士喚至小宮人跟前。
果然有五人。
小宮人暗自一數,錢財剛剛合適,倒更是方便了。
百保鮮卑們見這小娘子口言,是天子傳話,都多少有些局促不安。
他們雖是百甲鮮卑,但現在百甲鮮卑多達數千人,他們并非天子嫡系近親百甲,要不然也不會被指使著來護衛這間幃帳。
所以他們見小宮人,心中不安也是情理之中。
小宮人淡淡地開口,同他們說道:“天子賜爾金五兩,一人一兩,望爾等盡心侍奉帳中貴人,萬不可懈怠誤事。”
“既然從六坊之內選了爾等為百保鮮卑,便是要你們的方寸忠心。”
小宮人仍是神色平平,對五人說道。
“謹遵圣天子之命!”
“吾等聽主公之言!”
“如此便好。”
小宮人又微微頷首,眼中似是露出欣慰之色。
“行獵在即,天子顧不上此間,萬望爾等盡心照看殿中貴人,不可有何閃失。若違承諾,如同謀逆。”
五個百保鮮卑不約而同地雙膝跪下,以頭搶地,朝天子營帳方向拜道:“唯!天子圣躬!”
“你們各忙各罷!”小宮人轉身對他們說道,“吾也要重回陛前。”
“恭送娘子。”
“不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