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朝太原王高紹德胖臉亂錘一番。
“你不會講話,就莫要夸我。”
高寶德一瞥,將案上甜瓜串起,微微啟唇,塞至口中。
她今日穿著的是杏色的繡花上襦,搭海天霞色的下裳襦裙,外頭罩了件月魄色的大氅,既合初春之日的朗朗,又隱隱托出幾分溫柔。
“阿姊可真是會享受。”
“不及阿弟遠矣。”
高殷笑看二人你來我往,說個不停。
沒想到在鞠場之上,高紹德有那般能耐,下了鞠場,仍有這般氣力。
反正他是累極了。
高殷癱坐在席子上,稍作歇息。
“阿姊的甜瓜,給我一塊兒。”
高紹德瞧著高寶德愜意地吃著瓜,不由得口中生唾,也向高寶德要到。
“吶,自己拿。”
“阿兄也食。”
“多謝阿姊!”
高紹德雖然方才和高寶德斗嘴,可此時從高寶德手中拿食,又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
嘖嘖。
他眉眼彎彎,像是一個柔美清甜的美娘子。
不愧是太原王高紹德,不愧是同她同胎的阿弟。
同是這般的寡廉鮮恥。
三人在鞠場旁邊稍稍一坐,只須臾,就有宮婢上前傳喚。
是帝后二人,叫她三人現在到營帳之前。
也就是大帳正前。
是一片寬敞之地。
“阿耶是欲作甚?”高寶德好奇。
高殷畢竟是儲君,對此好似也有些經驗,他想了想,開口回答道:“許是要在正帳之前,設舞左做宴,與宗室、官吏同慶。”
高寶德了然,現在將近午時,設宴應該是遙慶斛律羨之功。
“走罷。”
兄弟妹三人聯袂行至營前。
因營前就有許多帳子,早有李祖娥準備的更換衣物給三人。
于是至營前,三人已是一番正經穿著,不再是場上蹴鞠之時的胡服。
宗室、官吏眾人平日里可難得相見,此時正營之前,人滿為患。
在坐之人不是身著朱紫,就是某某大王。
高寶德三人跨至營中,就見營前已經坐滿了人。
高寶德方才并不知會有如此之多的人,不禁問道:“竟是都來了?”
“跟隨阿耶來鄴郊行獵之眾,應該是都要至此的。”高殷頷首笑言。
“所有人?”
高寶德心下一亂,那豈非宇文邕也會同坐此間。
雖說二人關系不匪,可這般以長樂公主身份出現他面前的,還是第一次。
高寶德面上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坐在上手的高洋,此時見應營帳旁高殷三人行至后,對身側隨侍擺了擺手。
隨侍大監雙手擊掌,帳外便聞編磬聲聲,絲竹悠揚,鼓樂齊鳴。
眾人隨即停下閑談,一同看著舞姬自兩側營帳之中魚貫而出,翩躚鶯歌曼舞。
天子行獵,帶有些許舞姬并不為奇。
正營寬闊,當然不止高洋瞧見了高寶德等人。
顯然無疑,宇文邕也瞧見了于一側緩緩而至的高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