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隨獨孤信坐定。
他們現在所呆著的堂屋,正是衛國公府上的正堂。
看著不是很華麗,但卻給人一種雍容大氣之感,正如獨孤信其人。
“不知……楚國公今日前來,到信之府邸,有何貴干?”獨孤信問道。
趙貴坐在側首主位之上,笑瞇瞇地看了看周遭。
獨孤信明白,也無奈。
“都下去罷。”
言落,此屋中的隨侍女婢,盡皆行了一禮,而后以此無聲退出此屋。
“楚國公這般隱秘……不知道到底要同信說些什么?”獨孤信見趙貴此番,并不像朝中的那般作風,此番前來,還擔心隔墻有耳,恐怕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因而,待獨孤信察覺出不妙之時,他就自覺同趙貴保持了距離。
喚他楚國公,而非趙貴剛來之時的元貴兄。
獨孤信不喜歡惹上麻煩,他最是潔身自好,清廉不失。
若是趙貴真的要找他,一起干些腌臜之事,獨孤信心想,他自會果斷拒絕。
獨孤信的心思輪轉了好幾番,他頤養氣之功夫,倒是不凡。
反正沒讓趙貴瞧出個所以然。
“獨孤兄,怎么待貴這般冷漠。”趙貴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而后端詳起獨孤信的這間堂屋。
“還是第一次,前來獨孤兄府上,獨孤兄府上倒是不俗。”
趙貴邊說,便仔細看者這見正堂的擺設。
正堂內的擺設雖不算奢華,倒也十分精致。
供人跪坐的地方,皆鋪著軟軟的席子,四面擺放著絲織的屏風,上面有各種簡陋的神獸圖案。
趙貴觀察了一番,又捋了捋須。
他只認出了其中一種是饕餮。
其他的一個也認不出。
“世人皆說,獨孤兄熱衷南朝風雅之事,如今看來,倒也非假。”
看獨孤信正堂屋舍墻壁之上的圖案,正經鮮卑貴族是做不出來的。
這些玩意兒,盡皆都是南人所擅。
他獨孤信,根正苗紅的鮮卑貴族,反而學得了南朝之人的這些風雅之俗,不愧“清猷映世”之稱。
“獨孤兄亂識貞良,豈虛言哉!”趙貴又夸了夸獨孤信。
獨孤信算是明白了,他趙貴此番前來,卻不急著說明來意,定然是要緊的大事,怕他獨孤信不同意。
由是,獨孤信也沉了心,跟他打著太極。
你不愿說,我也不停,反正又不是我逼你前來的。
你自己找上門來,必然比我急切一些。獨孤信想道。
二人打了半天馬虎眼,眼見就要到午膳之時。
于是,獨孤信就吩咐人給他備膳。
“獨孤兄不邀我同食?”趙貴頗受打擊。
獨孤信捋須淡淡道:“楚國公來信府上,已然半日,卻不欲說出到底何事,信腹中饑餓,先食些粟飯,再聽楚國公肆言不遲。”
聽出來是獨孤信想要送客,趙貴眸色一沉,心底一鼓作氣,焉能就此離開。
他低聲說道:“貴此番前來,拜訪獨孤兄,就是想讓獨孤兄助吾一臂之力。”
獨孤信眉頭一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