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獨孤信把長女嫁給了宇文氏皇族,就沒有必要,再把幺女一同許給宇文氏宗室子弟。
不過,這是按照效益最大化講的。
在獨孤信這里,一切都行不太通。
他之前問獨孤伽羅對輔城郡公的意思,后來又排除了把伽羅嫁給宇文邕。
唯一考量之因,就是獨孤伽羅自己不感冒、沒興趣。
要是獨孤伽羅心儀宇文邕,他獨孤信怎么樣,也會為獨孤伽羅求來恩典。
要是那般,高寶德臉上的顏色就要復雜猙獰許多了。
……
獨孤府上父女二人說說笑笑,而剛才被他們提及的宇文邕,此時也是樂以忘憂。
“阿邕,大冢宰當真要咱們明日就走?”
這是高寶德的聲音。
她問的倒也沒有嚴詞厲色,只是能聽出有些惋惜之意。
“長安居,大不易!”
長安居大不易,本為唐代詩人顧況,以白居易的名字開玩笑。
有米價方貴,生活難持,居亦弗易之意。
可被高寶德提前喊出來,可不是字面上之意。
她與宇文邕,還是有些家底的。
倒不至于難以維持生計。
只是方來長安,才幾日功夫,宇文護就開始把他們趕走。
長安居,大不易!他們還沒享受幾日,竟然長安居就要先作結束了。
真不容易。
高寶德向想,仿佛他們就是宇文護家的兩只米蟲,不讓他們吃米,半點暢娛都不給,還要把他們往外趕。
宇文護當真是摳摳搜搜,吝嗇至極。
“哼哼。”
宇文邕一看高寶德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于是只是搖搖頭,微微一笑。
前日朝堂之上,宇文毓、宇文邕和宇文憲他們三個兄弟,一同在文安殿與宇文護緊張對峙的場面,雖說最后他們兩方都隱忍下來了,而且天子還在,最終沒有鬧出你死我活的大事。
可是再后來,宇文護還是下令,擢命宇文毓和宇文邕即日出鎮岐州和同州。
刻不容緩。
眼不見心不煩。
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是宇文護不想和他們對立。
都是宇文氏之人,都克命奉國。
既然宇文毓和宇文邕心中存怨,又不乏才干治事之能,那就離他遠點,各自出鎮地方發光發熱罷。
宇文護的想法就是這個,別在自己面前惡心自己。
由是,今日一早,宇文毓先收輟好了家當,在獨孤氏的輔助之下,宇文毓和獨孤長姊,攜帶家臣,一同動身前往岐州。
而宇文邕,現在正和高寶德懶散地漫步街坊,他們府上人少,加之又無獨孤信這等勛貴幫忙,自然收拾得慢些。
宇文護見他今日也能動身,于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去看他。
“這次去了同州,也不知道要呆幾載。”宇文邕言道。
他心底是沒譜的。
同州雖然不算苦寒之地,可宇文邕總有一種愧疚之感。
對于高寶德。
她遠走故國,隨他一同來了長安。
原本是想讓她在長安盡情玩樂,卻不料剛來長安沒幾日,就又要隨他出鎮同州。
這和刺配邊疆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