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孝順,阿耶欣慰極了。”獨孤順感慨。
他摩挲著獨孤伽羅的發頂,讓獨孤伽羅坐下,明顯是有話同她說。
“阿耶有何事?”獨孤伽羅一副乖巧的樣子,坐在席子上。
“寧都郡公要出鎮岐州,你長姊不日,就要隨寧都郡公一同前往岐州。”獨孤信道。
岐州,是前魏太和十一年所置,治雍。
與宇文邕所治同州一樣,都是拱衛長安的京畿郡治重地。
若拿后世更有名的稱謂稱呼它,可以叫它扶風郡。
漢時將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稱三輔。宇文護不愧是來真的,大封宗室的力度,讓其他各朝都汗顏。
京畿重地,三有其二,一個分給了宇文毓,一個分給了宇文邕。
不管宇文護如何霸權,他對于宇文氏帝業,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阿姊這么快就要走了?”獨孤伽羅詫異。
獨孤長姊雖然嫁給宇文毓已經有兩年了,可還是第一次,要跟隨郎君出鎮地方。
“那伽羅可要給長姊好好預備些物什。”
獨孤伽羅一本正經地道。
她雖然是崔氏所生幺女,而她長姊、四姊確是獨孤信前個妻室郭氏所生。
雖為同父異母,可獨孤伽羅天真無邪,對兩個嫡姊姊,同樣親切。
獨孤信刮她鼻尖,笑道:“伽羅總是憐愛兄弟姊妹,卻不見伽羅擔心憂慮一下自己的婚事。”
“伽羅還小!”獨孤伽羅氣急敗壞,有些惱羞。
“伽羅十三了,開了年,就能許人了,”獨孤信哂笑,他問獨孤伽羅,“伽羅可有心儀的郎君?”
獨孤信風度宏深高雅,有奇謀大略。
且他還是個溫慈善目,對自己兒女都很和藹,不端嚴父架子之人。
他心中真的替獨孤伽羅考慮,才出聲問她自己的意思。
尋常勛貴之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容不得子女有其他的想法。我給你選的郎君、妻室,你不喜歡,不想嫁娶,也得捏著鼻子認。
可是在獨孤信這里,他最是體量子女的心思。
獨孤信這兩年來,確實在替最后一個沒有出嫁的幺女獨孤伽羅找尋親家。
可他并不會盲目地把自己的主張想法,強加至獨孤伽羅身上。
就是說,如果獨孤伽羅有自己心儀的郎君,他略作參考,還是會隨著獨孤伽羅的意思來。
他獨孤氏,還不需要以幺女謀求權勢地位。
“阿耶,又在和伽羅說笑了!”獨孤伽羅拾起一枚蜜柚,塞到獨孤信口中。
“伽羅每日呆在府中,學藝通文,哪里有什么心儀郎君!”
“阿耶盡拿我說笑。”
獨孤信倒是陷入回憶,他曾記得,獨孤伽羅小時候,經常和誰一起玩兒來著?
確實在幾年前,她就開始老老實實跟著他從掖庭請出來的女史,學習女子各種技藝。
只是再早些時候,獨孤伽羅還是個孩子之時。
她每日都帶瘋打跑鬧。
像個野孩子一般,沒少讓崔氏生氣。
獨孤信努力回想:到底是誰來著?
獨孤伽羅望了望陷入沉思的獨孤信,他不再提自己了,于是她這才又替獨孤長姊仔細考慮道:“岐州雖然離長安不遠,可若是朝中不召寧都郡公入京述職,長姊定然也是不能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