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寶德看文書的日子開始。
宇文邕親耕田畝的日子也要開始了。
祖珽算劃府庫的日子還在繼續。
同州上下,都在各司其職。
因宇文邕召見諸臣官吏之時講,要他們把同州各司自己負責之事的一些案牘文書之類的東西,今明兩日,遞上給高寶德查閱。
所以高寶德等午膳過后,還得回到此間堂屋,開始她的看文書的日子。
“今日下晌,吾會同州官,一同下田,開始親耕田畝。”宇文邕說的自然。
可高寶德一聽,卻是十分詫異。
“今日下田?”
“那明日?”
高寶德仔細一想,還是想象不到宇文邕下田耕地的模樣。
她不由得動了動歪心思:“不如我也去看看?”
每次高寶德心中生起奇怪的想法之時,她就會面露無辜之色。
宇文邕可算是看透了這一點。
“不可。”他果斷拒絕。
“你還要處理文書案牘。”
高寶德原先還想重拾舊的管用招式,讓宇文邕不好意思拒絕他。
可沒想到宇文邕這次拒絕得這般果斷。
顯然他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計謀。
這種感覺,仿佛自己就是個臺上唱跳的小丑。
見高寶德悶悶不樂,宇文邕面露柔和之色,淺笑著同她解釋道:“我若下田親耕,必然大汗淋漓,面露猙獰,寶兒可不能看。”
?
面露猙獰?
虧宇文邕想得出。
他本身也不是個謙謙溫潤公子,不是偶像,要何偶像包袱啊!
高寶德一聽宇文邕這番詭異的發言,不自覺有些大跌眼鏡。
她第一世知道的那些明星偶像,才是這般無時不刻意端著自己的容色,生怕在層出不窮又萬分隱蔽的攝像頭和照相機面前,漏出自己的本真面貌和失態的面孔。
此謂之表情管理。
高寶德一想到此,就有些惡惡。
阿邕啊,真的不必如此!
宇文邕自然不知道高寶德心中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只當她又在犯花癡,于是就暗中挺了挺腰身,將并無贅肉且修長的脖頸,展現出好看的線形。
“走罷,文書不急,先去用膳。”宇文邕道。
“走走走,今日食點好的,仔細補補身子,畢竟下晌,您要下田,我要看文書。”高寶德陰陽怪氣道。
“那今日,可以吃帶把肘子了?”宇文邕邊問邊笑。
高寶德微抬眼,還真認真地想了一想。
“今日午膳就先不食了。”
昨日剛吃過,今天就不用了。
美酒珍饈,不在于多。
若真說到珍饈佳肴,還有擅廚的祖珽呢。
如果高寶德和宇文邕二人,真的是無珍饈不歡之人,那祖珽為何還會再府庫里面蹲著數錢數糧,而不是在庖廚之中為他二人獻上佳肴?
高寶德猜測,祖珽數數,可能已經數到自閉了。
她思緒經常發散,此時和宇文邕往后院走時,心中想著的,竟是祖珽會如何數那些雜亂的錢糧?
自宇文邕接管同州府庫之時,高寶德便隨宇文邕曾去看過那些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