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連綿不絕的房舍之中,盡數都是錢糧珠玉。
說起來,錢糧還算好數,畢竟裝的整齊。
可是當時看著眾多的珠玉珍寶,高寶德現在很是同情祖珽。
畢竟珠玉珍寶,既亂且雜。
珠玉實物,要想和文書上記載的名稱數額相對,難度可是不小。
這樣看起來,高寶德就越發明朗,宇文邕用祖珽,才是真的把他往死里用啊。
換成自己,宇文邕只是讓自己看幾天文書,高寶德倏然感覺宇文邕對自己的寬憐了。
“阿邕,我們去看看祖孝徵?”
既然想到了祖珽的悲催,高寶德就有些同情他,還有些莫名的慶幸。
于是乎,高寶德就拉著宇文邕往府庫那邊而去。
去看看祖珽吧。
安慰他一番。
祖珽從鄴都,辭退了官職,而隨宇文邕來到長安。
然后就是宇文護把宇文邕打發到同州來了,本該是個悲劇,可這幾日,高寶德見祖珽,他仍是一副不拘的模樣,甚至他的眸中,更添狂喜。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高寶德猜不懂祖珽,只知道,祖珽越是興奮,就說明此番局面對宇文邕來講,就越是有利。
“孝徵。”
“祖公。”
宇文邕和高寶德二人拐了個彎,就來到了同州府衙的庫房。
說是庫房,可高寶德瞧著,這片房舍瓦頂,整齊連綿,少說也有五十間。
屋舍之中,盡數都堆滿了銅幣、糧粟、珍器重寶之類的東西。
二人原先還在互相猜測,祖珽查驗到了哪一間屋子。
正當二人闊步跨進某一間房舍之內,就見祖珽撅著臀,正翻著一個箱子。
箱子中藏放著的,不知究竟是何物。
聽到宇文邕和高寶德二人的叫喚,祖珽這才朝門口的方向瞇了瞇眼,判斷來人。
“主公。”
“長樂……”
“祖公這句長樂,倒是讓寶兒很是擔驚受怕。”
“不曾聽聞主公府上的女侍中娘子高長樂,竟然還會害怕這個?”
祖珽一貫不會給高寶德什么好看的臉色。
就在高寶德將祖珽騙上宇文邕這艘船上之后。
高寶德自己理虧,側身避過祖珽,不再與他玩笑。
“今日辛苦孝徵了。”宇文邕見這間屋舍,坐落于眾多屋舍之間,便知道此非最后一間。
“祖公還有多少房舍沒有清點過?”高寶德不懂就問。
祖珽面無表情,言語間冷冰冰地道:“這是珽查驗的第六間。”
一共五十所有余,一個上晌,祖珽才查驗了六間。
高寶德頓時面露憐憫,苦澀地說道:“不知祖公竟然這般辛苦,勞神費神,祖公不如中午晝寢小憩一會兒,下晌再繼續。”
宇文邕點點頭,完全同意高寶德所言。
究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要如此苦心孤詣地做這短工之活。
宇文邕初歸長安,臣仆人手不足,又匆匆地被趕往同州坐鎮。如此一來,他的忠屬就更是不足。
原先還有個內宦何泉,可是他還得留守長安的輔城郡公邸,也便于和同州互通訊息。
如今跟隨宇文邕一同到同州之人,除去粗不識丁的隨從,就只有祖珽和高寶德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