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在朝野上下的威望,也不比宇文護少多少。
宇文護能有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其實更多的還是靠著宇文泰的遺澤。
而趙貴又不服氣,宇文護能受宇文泰遺命,成大周的托孤重臣。
早在涇州,宇文泰病危,召宇文護北上托孤之時,趙貴就心中不忿。那時,明明趙貴就在宇文泰身側,偏偏宇文泰就是到死,也不向他托孤。
而是召遠在長安的宇文護北上。
宇文泰薨逝之時,趙貴還被宇文護怒罵斥責。
趙貴因宇文泰新薨,這些事都忍了。
可是如今,回到長安,宇文護在廟堂之上,一言獨斷,完全不賣他趙貴的面子。
趙貴曾居二闕之險,周室定二分之功。
彼此一時,其功顯赫。
曾經越是顯達風光,如今趙貴被宇文護壓制,就越是憤懣怨恨。
趙貴今日在朝堂之上,伙同天王宇文覺,對宇文護發難。
大周天王,宇文覺。
他雖然在自己的從兄宇文護面前唯唯諾諾,曾經宇文護扶持他上位之時,宇文覺可是半點忤逆宇文護之語都沒有。
今日早朝,是個常朝。
本沒有什么大事,獨孤信也不必去文安殿。
倒是宇文護勤于政事,日夜不輟,他自是照常進宮,處理國事。
誰會想到,天王宇文覺和楚國公趙貴,茍合作亂。
當然對于宇文護而言,就是作亂謀反,可趙貴自己,可是認為自己這是清君側、還政天王。
“逆賊護,安敢如此?”
“這是天王之朝,還是你宇文護之朝?”
早朝那時,就是在文安殿上。
趙貴在宇文覺默許之下,徑直將文安殿上的侍從換成自己的兵甲。
卻不料宇文護心生懷疑,早在進殿之前就發覺一側妖氛異常,似有殺意。
由是,宇文護邁進殿中的一腳又縮了回去,讓門口親衛,趕緊去喚聽命于他的執金吾前來護君。
美名其曰護衛天王,護衛主公,實際上是喊人來保護自己。
待宇文護甫一入殿,趙貴果然奮起。
趙貴想著能夠趁其不備,出其不意,讓宇文護束手就擒。
趙貴倒是沒想著殺死宇文護。說到底,趙貴雖然厭惡痛恨宇文護獨掌朝政,可趙貴心底也知道,他宇文護,是個忠于宇文泰,忠于大周之人。
沒必要趕盡殺絕。
這次趙貴,只是想著把宇文護從朝堂之上,拉下馬來,讓他還政天王。
將權柄還給宇文覺,而后如果宇文覺想要再用宇文護,他趙貴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本來,趙貴想的很好。
但是他的想法也很是理想。
即便是宇文護沒有防備,這也不太可能實現。
可惜,宇文護早有防備。
加之宇文護他又是會武的。
在趙貴發難之際,他同時沖至上首,一把將在坐的宇文覺撈起來,扼住了宇文覺的喉嚨。
像是趙貴知道宇文護忠于大周一樣,宇文護也知道,在宇文覺性命不保之際,他趙貴是不敢亂來的。
“趙元貴,你受先主恩惠,受命于文王,何故謀逆?”宇文護睥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