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在鄴都呆不久,沒想著同她們交流感情。
此等小事,也就不用將其叫進來了。
敷藥后,高寶德在自己的小屋內,將衣裳重新裹好,而后,緩緩走出尚藥局。
昨日傍晚,高寶德就已經將今日該給高洋服用的藥物準備好了。
只需要將其提至太極殿,而后再煎給高洋服用即可。
她出門之時,天色其實也還早。
只不過,高寶德畢竟是心里對高洋的身子還是有些擔憂的。
就他哪一下子,高洋就一個怒火攻心,再也沒起來。
就像前世一樣。
被急病拖死。
如今高寶德想著,她能小心些,就再小心些。
尚藥局離太極殿還是挺遠的。
至少比昭陽殿距離太極殿要遠得多。
高寶德出了尚藥局,默默嘆氣。
她知道遠。
也知道帶著背傷行路會痛。
也知道不如乘輦舒服。
但她如今,早已不再是長樂公主,而只是一個尚藥局的女侍中。
雖說官階二品,可終究是禁中之婢。
哪有下人在主人家里,大肆橫行,乘攆御道的。
那是不要命了。
高寶德不想太惹人注意,于是便只能選擇自己慢慢步行去太極殿。
真是太難為人了。
不管高寶德心中如何想,她已經慢慢地朝太極殿走去了。
今天怎么也得讓高洋給自己賜一輦車。
就算不能在御道橫行,她高寶德也想要在繞遠道之時,微微放松一下。
……
“女侍中……”
高寶德又來到了太極殿。
這次在殿外之人,就是上次面熟的小內侍。
高寶德頷首,跟著小內侍進到殿中最里面的位置上。
而后,身側跟著她的尚藥局女婢這時候,朝小內侍微微一笑,并將袖中的幾枚碎錢遞到他手中。
尚藥局之人,其實是不能同御前侍奉的小內宦深得帝心。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內侍恭順的模樣,接過高寶德身后女婢給他的幾枚把玩的碎錢。
他給高寶德引路,也是應當之事。
一般來說,小內侍想起那些,這幾年經常前來太極殿的勛貴世族,亦或是百官群僚,只要受了陛下之命,前來太極殿談天敘舊,或事談論朝政之事,他們都得經由此處。
所以其實高寶德想說的是,她清楚的很,在這里輪值的幾個小內侍和黃門侍郎們,可是拿的盆豐缽滿,富滿流油。
所以看不上高寶德這點碎子兒倒也正常。
但見這內侍,如此這般恭維服順的模樣,高寶德就知道他們之前,必然是受到過高洋的吩咐和敲打了。
“陛下昨夜的身子如何?”高寶德進殿之時,側耳輕聲問身旁的小黃門。
入殿之后的黃門,就換了一個人,不是方才殿引她入內的小內侍。
層層通傳引路,是天子太極殿之常例。
高寶德倒是沒有意外。
只是對高洋昨日的身子,頗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