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而不必多言,就化為了兩聲嘆息。
只不過,殿中的眾內侍和宮人,可都是一片茫然之態。
眾人如今,一聽兩位宮中最是貴重的醫官,盡皆嘆息,于是心底都道不妙!
難道……
忽而,一個小內侍“撲通”一聲,頓首拜倒,以頭搶地,痛哭哀嚎。
“陛下!”
……
俄而,呈現一片雪花造就了整個雪崩之事,殿中的所有內侍和宮人,盡數撲倒在地。
哀嚎之聲一片。
尚藥典御張張嘴:“你們……”
還沒待他的聲音傳出去,就被內宦和宮人的涕泣之聲壓了過去。
“這……”
尚藥典御看了一眼身旁的太醫令。
太醫令皺眉搖頭。
“放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太醫令只好站起身來,走近他們,沉聲說道。
聲音也不高,也不低。
剛好能夠壓過殿中的哭號之聲。
因為,畢竟天子正躺于此殿榻上,太醫令并不敢高聲驚擾了高洋。
由是便離遠了床榻,走近了諸宮人,說道:“陛下……還在呢!你們這般,也不怕驚擾了陛下歇息!”
最靠近太醫令的那個小內宦頓時僵硬住,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擦干凈滿臉的眼淚。
有些尷尬,又有些懼怕太醫令。
這時候,小內宦一側,有個官階比較大的內侍這時聽見了太醫令之言,也是怔了一下,而后躬身上前,低聲問道:“太醫令……陛下……陛下此時?”
試探地問太醫令,高洋還活著嗎。
畢竟方才兩個宮中官階最高的醫官相互使眼色的那般模樣,他們瞧著,確實并不像高洋無恙的表情。
因而,他們潛意識里,就相信了他們自以為的事情——高洋已然崩逝。
那可真是……
鬧出了個大烏龍!
殿中不管是內宦宮人,還是太醫令、尚藥典御,以擊隨從他們兩人一同前來的醫官,此時都尷尬無措極了。
高洋尚在,他們這般,日后若是讓高洋知道了,可不就完了……
想到這里,內宦一哆嗦,連忙朝著太醫令和尚藥典御二人的方向陪笑道:“大人,原諒奴婢等并不能通曉大人之言。”
“還請大人們明說,陛下……陛下到底龍體如何……”
尚藥典御心中微嘆。
他倒也不會借此為難此殿之上的內宦和宮人們。
畢竟都是天子身旁之人。
若論親疏,還比不過他們這群小鬼呢。
于是,尚藥典御便正經了話題,略帶悲痛地說道:“陛下此前癲癥……最忌諱的,就是傷了頭顱……”
“如今陛下昏厥,若是能醒……應當無礙。若是蘇醒不得……”
尚藥典御停頓了一下,并沒有說完。
可剩下的話,眾人不傻,懂的都懂。
高洋是癲癥還是狂癥,昨夜太醫令和尚藥典御從高寶德之口,已經知道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高洋如今的病癥是癲癥,而非狂癥,所以他們此時,才是這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