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都這次的意思就是,讓周國天子娶妻。
娶她的閨女阿史那氏。
宇文護當然不知道是哪一個阿史那氏。
只是猜測就知道不是之前想要叫宇文泰娶的那一位阿史那氏。
但都是燕都的女兒就沒錯了。
讓周國天子宇文毓,娶阿史那氏為妻。
當然是娶作皇后的,不可能讓人家突厥的公主,給你作妾室。
這無關乎突厥和周國強弱問題,這是兩國外交面子上的問題。
不管是周國和齊國,亦或者是和南朝邦交,只要涉及到婚喪嫁娶,嫁的那一方,一定是做正室的。
是天子親自迎娶,就娶作皇后。
是天王娶,就娶作王后。
是給諸侯王公娶親,則一樣要娶作王妃和郡公夫人。
不可能為妾。
宇文護只要一陷入沉思狀,就喜歡摩挲自己的幾根胡須。
他是在權衡利弊。
若是讓天子娶阿史那氏,也未嘗不可……
反正在宇文護看來,宇文毓很多年前就沒了皇后。
他的皇后獨孤氏,獨孤敬后早已入了宇文毓的皇陵了。
當年是難產沒了的。
宇文護還記得。
那個獨孤信的長女。
就在獨孤信吞金的隔日,聞訊難產血崩而薨逝的。
可惜了。
不過,宇文護也只是隨意地想到了那個獨孤皇后,若說是有什么感覺和觸動,倒也沒有。
他跟人家也不熟。
倒也沒有必要為了獨孤氏,就否決了阿史那燕都的一番想法。
阿史那燕都既然已經想要和周國結親,估計也是看到了齊國高洋不大行了。
恐怕是個機會。
阿史那燕都是何等的人,燕都最喜歡之事,就是見縫插針。
那里有利可圖,燕都的屁股就可以朝哪里撅。
不管如何,宇文護起身,捋順了一下似皺非皺的衣襟,準備同宇文毓說道說道。
沒錯,這件事宇文毓還不知道。
宇文護是大冢宰晉國公,雖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明面上宇文毓要高一些、尊貴一些,但實際上,朝中的大事,還是先來到他宇文護手上的。
朝中大小事宜,只要宇文護不點頭的,宇文毓還是沒有辦法做下決斷。
就算下了旨意,也得有人能聽才行啊。
宇文毓這點上,就沒有辦法和他比。
文安殿。
宇文護起身。
其實他正和宇文毓同在一殿之上。
平時宇文護倒也經常是來文安殿處理政務的。
但只是宇文護很少會和宇文毓同在一殿之上罷了。
一般來說,宇文護在側殿,宇文毓就會去偏殿。
他們兩個,也都互看互煩,互看互厭,能少見面,就少見面。
這樣還能維持一下明面上的和諧。
雖然明眼人已經都知道他們兩個的和諧已經是要維持不下去了。
不過既然沒有人說破,那他們兩個就姑且心照不宣地繼續尷尬下去罷了。
宇文護甫一起身之時,宇文毓就已經看見了。
他穿的常服。
頭上沒有戴冕,自然沒有珠玉遮面。
而且宇文毓本身也沒有什么要緊的政事需要他處理,且不說大部分都是在宇文護那里。
所以對于宇文毓來說,此時的他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