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很謹慎,把刀一提,“怎么?”
“你們手上的這位公子一慣病弱,若是驚病而亡,你們就什么都撈不著了。”溫若棠鼓起勇氣商量,“不如放了他,讓他回去找我家中要錢,有我做你們的人質也足夠了!”
這樣一來,季忘歸至少還能通個風報個信……
“你想讓他回去通風報信?當我傻啊?”徐武揮了揮手上的刀,“快,都帶走!”
溫若棠頓時氣餒。
雖然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但她真的十分珍惜,沒有想到這么快又要面臨生死。
都怪殺千刀的京中官員,如果他們不那么要臉,沒把瞞下山匪的事而是開始大肆搜查,溫若棠又帶了不少小廝,定然能把這些山匪一舉拿下!
不過……溫景煥如今在京西大營與世隔絕,溫亦涵只是一個小小的文官,對于匪患不清不楚,十分正常,按照左溶溶的說法,季忘歸卻是知道的,他為什么不提醒溫亦涵或是自己多帶點人?
她想到這一則,就往季忘歸的方向看去,沒想到季忘歸正巧也在看她,溫若棠就忍不住了,邊走邊咬牙切齒地小聲道:“你怎么回事,知道有山匪還不做準備?”
季忘歸亦是小聲回答,“有深玨在,山匪不算什么。”
“這還叫不算什么?!”溫若棠聲音大了點,被身后的山匪推了一把,叫她不要說話,她趕忙收斂了幾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咱倆被綁了,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你那個深玨此刻在干什么?”
季忘歸道:“在保護亦涵和溶溶。他們倆絕對不會有事。”
溫若棠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那我倆呢?我倆完蛋了!”
季忘歸忽然說:“你怕死,為何還要護著我?”
“我……你弱成那個樣子,我肯定要護著你啊。”溫若棠眉頭緊鎖,“你能不能不要問這種沒用的問題了,快想一想咱們怎么逃走。”
“不逃。”
溫若棠很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季忘歸不回答,反而說起了別的,“你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
“天爺……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屢次擋在我前面,生怕我受一點傷害。”頓了頓,季忘歸輕輕問出三個字,“是愛慕?”
如果不是雙手被綁,溫若棠很想一刀劈開季忘歸的腦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裝了哪些玩意兒。
她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個時候了還要說這種話,但我想告訴你,真到了這些山匪的老巢,咱們倆插翅難逃,就算彼此之間沒有愛慕,被配個冥婚,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忘歸忽然笑了笑,但那笑容淡得就像是天邊抓不住的虹橋,“你放心。”
溫若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放心的,難道是放心大膽地去配冥婚么?
接下來的一段路,她不再說話。
季忘歸也不說話,但他心情像是很好,艱難的山路走起來就像是閑庭信步。
不得不說,這些山匪選了個好地方,除了七拐八扭的山道,中間還穿過了一個山洞,才能到達他們的老巢。
如果是溫景煥帶兵前來圍剿,恐怕光是尋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所就要尋上小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