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來不及了,丹雪踢出毽子,正沖著李深玨而去。
李深玨耳尖一動,長年習武的習慣,令他覺得毽子是某種異形的暗器。
長劍出鞘,寒芒閃過,毽子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鮮艷的雞毛還在輕輕顫抖,然而一陣風過,散得毛也不剩了。
溫若棠目瞪口呆,丹雪和青屏亦是目瞪口呆,季忘歸反應最快,斥道:“還不快收劍?把人都嚇到了。”
李深玨還劍于鞘,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步一步蹭到了季忘歸身后,“屬下錯了。”
季忘歸眉頭鎖了起來,看向溫若棠,“你看這……毽子是哪里買的?我去買來賠你們。”
溫若棠無力地抬了抬手,“罷了,那毽子是丹雪自己做的,你們要不先回家吧,咱們也沒別的事可做了……”
季忘歸便斥責李深玨道:“你看你,是讓你踢毽子,不是劈毽子,眼下怎么是好?”
李深玨拱手低頭道:“屬下這就去找只公雞,拔一籃子毛來,給丹雪姑娘重新做一個。”
溫若棠趕緊攔住,“算了算了,公雞又做錯了什么呢?之前拔了一只公雞的毛,嚇得它好幾日沒打鳴,要是再這么拔下去,就要抑郁而亡了。”
季忘歸道:“那我們去練拳?”
“不練,成日跟著爹爹練夠了。”
“去射箭?”
“爹爹在家,我一天得射十箭,才能出門。”
“那我們出去尋好吃的?”
“爹爹讓小廝給我買了好些零嘴,谷雨軒都放不下了,而且我常要去鋪子里,想吃什么也能自己買。”
季忘歸第一次覺得在溫若棠面前,被自己未來的老丈人打敗了。
他帶著李深玨灰溜溜地從溫家離開,臨上馬了,他還回頭望了一眼。
那個沒有心的女子,到底沒有出來送,也沒有說留他吃個飯什么的。
“都怪你。”季忘歸最后做了個總結。
李深玨委屈得要命,“屬下已經認錯了,而且是公子把屬下推過去,才會有后面的事。”
季忘歸冷著臉,“膽子愈發大了,從前在棋山的時候,你從不駁我。”
李深玨甚是理所當然地說:“公子也見著了三姑娘對貼身婢女是什么樣子,公子該和三姑娘多學學,對屬下也好一點。”
“你皮糙肉厚,和那些水靈靈的小丫鬟能比么?”季忘歸一抖韁繩,身下坐騎抬足向前去。
李深玨趕忙跟上,問:“公子,去哪?”
“逛集市,買毽子。”
秋風漸起,打著旋而來,從溫府門口,一路吹到谷雨軒中,隨著太陽落山,天色也很快暗了下去,溫若棠沒了毽子,嘀咕著季忘歸果然是個衰神,只能早早用完飯后散散步,便洗漱上榻,在心里默默規劃著第二天要做的事。
第二日清晨,溫若棠就起來收拾,趕去歸耘堂陪著溫夫人用了早飯后,她就打算出門去一趟東市。
眼下粥鋪和食坊都步入正軌,小小的鋪子已經不能夠滿足她,得去東市找個更大的店面,也許她開遍大錦的連鎖酒樓,就從這一個鋪子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