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終于笑出來了。”溫若棠在一旁說。
季忘歸心中一動,看向她,“所以你今天找我過來,就是想讓我看看這些人間煙火?”
“是啊,人間煙火才能讓人真的全身心融入嘛,我知道越國公府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總不能口氣都不喘,今天過節嘛,國公爺肯定也希望你能輕松一些。”
“爹……確實從來只希望我活得輕松。”季忘歸擺弄著身邊的一個兔子花燈,“不過府里的事是我應該承擔的,像是從爹手里接過了什么東西,還要繼續把它傳承下去。”
溫若棠順著道:“我們都有自己要承擔的事,但偶爾也可以放松放松,不然遭逢大變,又一直壓抑著,心理上要出毛病的。”
“心理?”季忘歸微笑著道,“有時候都會想,你究竟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總是會說一些我很少聽到的詞,但是細細一想,又覺得這些詞很準確地形容了一些東西。”
溫若棠干笑著道:“我的思想天馬行空,都是瞎編的……其實我那天去越國公府,就感覺咱們還是太高高在上了,咱們聽到的故事也太高高在上了,就算是小公爺一直努力去體察民情,也很難真正地感知到天下人、天下事。”
“什么體察民情……”季忘歸自嘲,“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溫若棠指著那些散發著暗淡光芒的屋子,言道:“你看,為了省蠟燭,他們一般只點一支或兩支,以至于還沒有放了花燈的外面亮,但是每一個窗子,哪怕窗紙都沒有糊好,也能讓人感覺到溫暖,有人會說,沒錢的人在這世間,是生存,有錢的人才是生活,呸,都是瞎扯,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生活著,只要回家后有一盞燈,桌上擺了飯菜,親人還在身邊,就覺得這一天的努力很值得。”
講了許多,溫若棠咽了咽口水,“和她們比起來,我們的生活還挺不錯的……我說得亂七八糟,你能明白嗎?”
言罷她有些懊惱,本來不想說這許多有的沒的,可是看到季忘歸的模樣,就不由自主地說了許多話,還不帶什么邏輯。
然而季忘歸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能生在越國公府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所以不要太去想在越國公府,尤其是在我父親母親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照著自己所求所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可以了。”
“不錯啊,”溫若棠夸贊,“都會自我總結了,你說的可比我說的好多了。”
季忘歸搖搖頭,“是你指引我。”他的目光投到已經玩得不亦樂乎的李深玨和丹雪身上,問,“要不要一起去?”
溫若棠應承得特別快,“走啊,今日讓你瞧瞧,什么是毽子公主!”
丹雪聽到,還有空回過頭來念一嘴,“毽子公主?那頭上是不是得粘幾根雞毛?”
溫若棠不滿,“怎么又拆臺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小姐妹。”
丹雪憨然笑道:“奴婢只是個婢女,夠不上做您姐妹,所以奴婢可以拆您的臺。”
溫若棠愣了愣,忍不住就笑起來,“你這個邏輯……我還真反駁不得。”
說著,就帶著季忘歸一起加進去,季忘歸一開始還有些局促,可那些孩子哪里知道來者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性格,只知道又來了一個年紀大還長得挺漂亮的哥哥,愿意陪著他們玩。
“要這樣踢,這樣踢得高呢。”
“不對不對,我來教,應是這樣。”
“你們這種踢法都太難了,要先教簡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