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時有些地責備自己,起身走過去給臨江蓋好被子,剛準備走,背著他的人翻了個身,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墨色的眼眸在燭光下亮晶晶的,一如平常。
雁時停住動作,問道:“不睡嗎?”
臨江坐起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著頭問道:“師尊,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
雁時喉結上下動了動,道:“你是臨江。”
“我知道,”臨江在床上站了起來,站在最邊緣的地方扶著雁時的肩膀俯視他,湊近了問道,“我是問你,你心里的臨江,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
自然是師徒。
雁時抬頭看著臨江,后者的長發有些凌亂,本身帶這些英氣的五官此時在燭光下映得柔和,又脆弱。
他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臨江呼了口氣,更低了一點,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問道:“你心里的臨江,可以和你很親密嗎?”
雁時緩緩抬手,想要將她扶起來。
臨江卻又突然把頭抬了起來,雙手重新搭著他的肩膀,低著頭輕聲問道:“你心里的臨江,她……可以親你嗎?”
雁時抬眼看向她,臨江面對著他緩緩低下頭,又輕又慢地將帶著酒氣的微涼的唇壓到他唇上。
溫柔,膽怯,像是幼鳥初次展開翅膀的絨羽,又像是,沾了酒液的花瓣。
原本下意識閉上眼睛的雁時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臨江長而濃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的眸子,他經常看到,但沒有一次這么近。
臨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上挪,微涼的指尖順著他的脖子來到他的耳朵后面。
雁時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下來,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開別過頭去,抿了抿唇道:“可以了嗎?”
臨江好像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微微彎下腰,在雁時臉上親了一下,然后道:“師尊,晚安。”
臨江說完竟然直接就躺到床上,又拉著雁時地手道:“師尊,你陪我一起嘛……”
“……”
好不容易將臨江哄睡了,雁時這次給她蓋了被子,總算松了口氣。
他坐回到桌邊,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第一次完全無可奈何地嘆氣。
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果說上一次是他沒來得及反應,那這次,他已經完全不能欺騙自己了。
不管是為了安撫臨江,還是對她習慣性的縱容。
事實就是,他沒有拒絕臨江大膽又直接的感情表達。
說不定,他早就屈服了。
第二天臨江醒過來的時候,有些難受地揉著額頭,側頭的時候她看到了桌子上已經被擺整齊的幾個酒壇子。
她昨天喝了多少來著?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里面一點信息也沒有,她不是要去找雁時談一談的嗎,怎么一覺睡到了現在啊。
但她又隱約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應該有過清醒時間時間才對,畢竟她睡之前還脫了衣服呢。
她穿好衣服出門,這才意識到之前凝結在周圍的冰墻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