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回去的人,就算環境不合適,她也會給自己找借口的。
阿黛爾此刻就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道理。
因為已經走過一次了,她回來的速度遠比出來的時候快了許多——當阿黛爾站在雜物間的門口的時候,她說不上對自己的選擇后不后悔。
但她確實是擔心萬一明天沒機會走了怎么辦。
阿黛爾對著門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嘆了口氣,輕輕地拉開了門。
一打開門,她就和塞西莉婭明亮的雙眼對視上了。
不知何時,對方竟然醒了?
“你……”塞西莉婭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她急切地從床上跪坐起來,準備順著梯子下來。
阿黛爾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地圖,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告誡對方,“別出聲。”
塞西莉婭盯著她點了點頭。
阿黛爾轉身把門輕輕地關上,她不敢馬上合上,因為在她的地圖上清晰地顯示著——有一個人從隔壁不遠處的一個房間出來了。
可能這個人是要去盥洗室,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黛爾足足等到對方已經走出去好幾米了,才敢把門鎖好。等到她一回身,她發現塞西莉婭已經從床上爬下來,緊張地盯著她了。
“怎么了?”阿黛爾問道。
“你要走?”出乎意料的,塞西莉婭竟然直接看破了她的想法。
本來阿黛爾還在糾結要怎么和塞西莉婭道別,甚至在回來的路上,她還在腹中打了好幾個草稿……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說破了,她便也不打算隱瞞了,“是的,我……我的死刑就在后天晚上了,可能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塞西莉婭先是驚訝,隨后一臉擔憂地說道,“那你不該回來的。”
“我覺得可能需要和你道別一下更好。”阿黛爾掏出了那個護身符,“還有這個東西也要還給你。”
塞西莉婭掃了一眼她手里的項鏈,“我知道你不愿意白拿我的東西,但你等我一下。”她又爬上了床邊的梯子。
這樣也好,如果今晚就道別了,估計他等一下還可以再去一趟地道,阿黛爾在心里琢磨著。
但是越看她越覺得不太對勁。
“你在做什么?”她忍不住問道。
“收拾東西啊。”
塞西莉婭聽到阿黛爾的疑惑,頭也不回地回答。
她把監獄發的工作制服脫了下來,換上了她來時穿的白色的蕾絲裙子。
“你要跟我一起走?”
“當然啊。”塞西莉婭咬著發網,麻利地給自己挽了個花,“不然呢?”
“如果你和我走,就是逃犯了,可能維斯康納城的大街小巷都會貼滿你的通緝令的。”
“那我們就去其他城市啊。”塞西莉婭很自然地說。
“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和我走,你丈夫死后,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你的仆人自然會想辦法把你保釋出來的。”
塞西莉婭這時候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包括她從廚房里偷出來的另外兩塊糖,和一些沒有被沒收走的首飾。
“阿黛爾,”塞西莉婭認真地看向她,“我來到這個監獄之后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嗯?”
“起初我認為,監獄對于我來說就是最大的自由,我離開了那個充滿了不好回憶的家——在這里,我不需要忍受每周一次的檢查,只需要做一些簡單的活計,就能夠簡單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