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活的建筑。
雖然似乎和她的存在形式并不相同,但卻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因為它常年受到自己體內的這些人的影響,以及地下邪神祭壇的影響,已經成為了一種生命體。
會呼吸。
會變化。
當然,也會捕獵。
僅僅是看了一會兒,阿黛爾就感覺到那些黑白圖案形成了一個無盡的漩渦,一個原本在二維平面上的東西,竟然在一個恍惚之間,就成為了三維的存在。
阿黛爾下意識地晃了晃頭,眼皮也跟著抖了幾下。
這才從剛才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中脫出來。
她能夠感覺得到,第三病棟的這種捕獵意識是天生的,并不是有意在針對她——也許之后,她可以看看能不能邀請對方搬家到自己的地盤。
不過這肯定要等到讓·德嘉醫院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眼前這個護士也許是一個關鍵。
她繼續看著護士的背影,后者正低頭查看著自己手里的病歷單,試圖找到韋洛教授現在在哪一間病房。
“這邊來。”她說道。
走廊被粉刷成了米黃色——這是一個非常治愈的顏色,不過在大部分精神患者的眼里,它都很難穩定地保持它的顏色。
“韋洛教授在311房間,我們需要上樓。”到了樓梯口的時候,護士解釋道。
“你在害怕什么?”阿黛爾契而不舍地問道。
“怕自己的工作會丟失?還是怕一切和醫院之外的事情?還是怕……邪神?”
護士一腳踩空,差點就跪在了臺階上。
“其實你要的就是我的這些問題,何不直接坦誠地和我說呢?”阿黛爾并不在意對方一句話的回應都沒有。
事實上,她感覺對方的肢體語言已經能夠回答她所有的疑問了。
“從第一件見到你,我就感覺你十分古怪——簡直就像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一般。”阿黛爾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道路兩旁的神經患者。
她看到有一個老人一邊懷里抱著毛絨小熊,一邊用單條腿在走廊里面模仿芭蕾演員的舞步。
有一個患者似乎嘴里在咀嚼一些什么,看到阿黛爾走過來的時候,她就將嘴里的東西摳了出來,貼在了和阿黛爾之間間隔的玻璃墻上。
她收回視線,繼續打量著護士的背影。
“而且今天早上到帶領我們去看男爵尸體的時候,你的態度十分積極,簡直就好像打算利用這件事情來在我們面前刷存在感一樣。”見對方依舊不說話,阿黛爾繼續說道。
護士停了下來,阿黛爾側過頭去看——正是311房間到了。
直到這時,阿黛爾才看到對方的正臉——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一直以來,阿黛爾感覺她的護士身上具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好像這個人又古怪,但又給人一種十分善良的感覺。
有的時候,又會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種很可能會傷害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