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拍小女孩的后背,與他兇煞面容格格不入的是溫柔的動作,周遭瞧見的人,他們封住了耳朵,挪移了視線,沒有人愿意去看這么溫情的一幕。
只有他們知道,這一家的男人手上沾滿了多少血,又有多少同胞的命,畏懼的同時,更是渴求男人將他們帶離這個絕望的水域。
李勝軍也就是面上多了刀疤的男人,他沿著閨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多么感人的一幕,妹妹不愿意放棄哥哥,愿意拼死把哥哥拉上高樓。
哥哥不樂意連累妹妹,最后竟是活生生斷了手,被血昆布無任何遲疑下拽入了水下。
“你看,貝貝,那個哥哥消失了,爸爸救不了他。”
小女孩的哭嗝聲也在少年被拽下水下時嘎然而止,她見過血昆布,也見過她父親的殺人樣,同時看過爺爺奶奶以同種方式消失,她愣愣的目睹那個救哥哥的姐姐抱住哥哥的斷臂退回了陽臺。
她無任何言語,只默默的將腦袋埋入父親的懷中。
淚水浸透男人濕透的衣服,鼻涕泡一點點蹭上,李貝貝承受了在她小小年紀不能承受的事兒。
男人沒有對閨女多說,他看向抱著獨臂的少女,眼神是那樣的深邃,在他所能瞧見的視野中,那只獨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它們侵入了少女的傷口,覆蓋了她的皮膚,鉆進了少女的眼眶。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從見到它們的第一次開始,他就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它們不是獨立存在,是與血昆布伴生的家伙,這是獨屬于他的異能——微觀視角。
而在他們這個頂樓的人群中,他排除了那些帶有這些家伙的人,至少在他能瞧見的情況下是這樣,他不知自己有沒有中招?也不知這里有沒有感染者?但他在力所能及的護住妻女,想要將他們帶出這片血海域。
眼下有這么一個強大的感染源,他知道給他們留下的時間并不多了,這些小小的家伙甚至要比血昆布還要恐怖。
他沒瞧見過爆發時的樣子,但想必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呵!沒等到血昆布來索命,到是來了先遣軍。
也就在男人收回視線時,拿著望遠鏡查看情況的人群出現了騷動,不過一會兒,就有一男子興奮的擠開了人群,來到了李勝軍跟前。
“李哥,有人,有人!”
“是外來的人,他有船,就在血海域外面。”
李勝軍一把奪過男人手上的望遠鏡,他要好生看看,要真是人,他們就可以得救了。
即便以前就已做過這種假想,來到血海域最邊緣的高樓,也不過是等待他們這種期望的可能,當真的見到外來人,處于血海域外圍的人時,他還是內心驟然騰起了一簇火。
那是真真能活下去的希望。
奇丑的木船,在他眼中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叫人欣喜。
當真正目睹人的出現,他立馬指揮著周遭的人,舉起一早就做好的大大旗帆,上面述有大大的SOS。
他們奮力的揮動,在這大雨下,這白色的旗帆硬是被他們揮舞出勃勃氣勢。
直把遠處的林嘉萱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