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瞬間從她眼眶掉落,她伸手作勢要拉起凌媛然垂在地上的手,可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卻提醒著她,不能這么做。
她失聲哽咽:“媛然……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疼痛減輕,凌媛然臉上的痛苦褪去,換上了狠厲的扭曲,想起這一切都是拜凌七所賜的,情緒立即激動了起來,控制不住的嘶喊了出來。
“都是凌七那個廢物,都是他!我恨他,我恨他!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將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這一喊,柳茹艷還沒來得及開口,巷子深處,便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呵斥聲:“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要吵滾遠點,少擾老子休息!”
“就你這幅鬼樣子,還妄想殺人?站的起來嗎你?”
柳茹艷原本是惱怒男人的呵斥,可聽到后面的那句話,臉上的惱怒一掃而光,看著巷子深處的目光再次轉到凌媛然身上,只是這次看的是她的雙足。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凌媛然腳踝的血窟窿。
頓時人就呆愣在那里,定定的看著凌媛然的腳踝,接觸到柳茹艷熾熱的目光,凌媛然欲想縮回腳,誰知她才剛動一下下,劇烈的疼痛感便沖襲而來,讓她不得不停止了動作。
她委屈的看向柳茹艷,眼淚順勢而下。
她這一舉動讓柳茹艷回過了神,她心疼的抬手擦去凌媛然臉上的淚水。
隨后看著巷子深處,心中有了判斷,如今她受了傷,凌媛然也成了這個樣子,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得罪人,哪怕只是個市井之徒都不能。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勾起笑容,對著巷子里道:“是我們不好,打擾了壯士休息,還請壯士不要跟我們一介女子計較,我在這里給壯士賠不是了。”
她剛說完,里面立即便傳來一聲輕笑:“你倒是比那小丫頭識趣多了,要不是我,你倆早死街上了,她還敢跟我大呼小叫的!”
柳茹艷一愣,這句話她聽得明白,意思也就是說,是里面的男人救了凌媛然和自己。
隨后想想,眼里泛著冷光,是他救了她們又如何,敢在她面前囂張的人從來都活不過多久。
但現在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最起碼也要等自己的傷好了,等回了祁王府,她一定會老爺殺了凌七,再將這個敢對她們不敬的賤民殺了!
方能泄她心頭之恨,柳茹艷并不知道凌天早已經死了。
凌媛然作勢就要開口反呵回去,柳茹艷立即示意她閉嘴。
她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子溫聲道:“小女還小,頑劣了些,但她絕對沒有什么壞心的。”
巷子里面,被上方的瓦片蓋住了,不同柳茹艷她們在的巷子口,里面月光是照不過去的。
里面的人卻沒在出聲,柳茹艷緊接著嘆一聲:“壯士,實不相瞞,我和小女,是中了家里小侄子的奸計,才會淪落至此。”
說著又作勢摸了摸淚:“哎!早知道他會這般不懂感恩,我就不會讓他繼續呆在我們家了,這才害得我女兒這般模樣。”
她的話將凌七說成了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將祁王府當做了自己的家,又說是凌七將她們害成如今這幅模樣,絲毫不提自己做過的事。
柳茹艷認為自己都已經演的這么可憐了,是個人應該都會出于同情心而幫助她們吧。
卻不自知她剛才那副模樣,惡心到了極致,身上衣裳臟污狼藉,頭發也凌亂,在加上那有些肥胖的身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屬實把惡心演繹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