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者是無相殿兩位神官,姚子辛急忙將手中長劍入鞘,仍舊裹著布包拿在手中當拐杖用,復執了禮向兩人道:“弟子青玄門姚子辛,見過兩位神官!”
地官當時就在重華身旁,也知道他就是少淵所救之人,擺擺手也沒多問。倒是春官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咄咄目光看的姚子辛有些局促。
“你就是姚掌門第六子……你這同你父親倒是大不相同…”他這話,也不知是單指容貌還是另有所指。
姚子辛聽春官提起他父親,面上也不見多余表情,只是淡淡的道:“神官同我父親認識?”
春官唇邊勾起不明笑意,“有過一面之緣。”隨即將目光在石室內轉了一圈,正待開口,卻聽身旁地官嗓音帶笑:“看這地界,少司命只怕是得了一番造化罷?”
春官目光被藥鼎吸引過去,凝神看了片刻,眉頭擰了起來,“這鼎……十分眼熟。”春官伸手拍拍身旁地官厚實的臂膀,輕聲問他:“你覺得可眼熟?”
地官看了幾眼,搖搖頭:“不眼熟,沒見過。”
春官兩眼朝上一翻,他同這個武癡討論書上的東西,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少淵抬袖抹去唇角血色,等他倆說完方才開口,嘴里嘟囔說著,“也算是造化,只是差一點連小命一塊折在這個地方了。”腳下卻邁開步子往石床上盤坐的骷髏走了過去,極自然的爬上去取下她腰間佩戴的鎮魂玉。
春官看著她手腳并用爬上石床,去骷髏身上摘玉玨頗有些無奈,“少司命是又得了什么好東西,也讓我等開開眼。”
少淵將玉玨攥在手里,復又手腳并用從石床上翻了下來。她剛剛損耗太過,精神力實在有些虛弱,是以連這跟她一般高的石床,她都不敢往下蹦,只得走回童稚時期的野路子——攀爬。
少淵走到近前,將玉玨提起來,在春官眼前晃蕩,小臉上掛著幾分傲嬌:“喏,瞧瞧如何?”說完又強調道:“如今是我的了。”
她話中重點在“我的”這兩字上,說到此處時她故意停頓,就是有意說給自己識海里那抹神魂聽的。
她如今被困在自己識海里,少淵并沒有抹殺掉她的存在,并非是心存仁慈,而是因為她如今已被自己的精神力烙上了印記,她若有歹心,她即刻便能讓她神魂俱滅。
此刻在識海里,少淵才是主宰。
縮在她識海里的虛影聽著她強盜似的話語,喃喃欲哭無淚,那明明是她的……
春官和地官同時看了過來,目光微凝,對望一眼,笑道:“果然是寶物,少司命果然是身負大氣運之人!”
少淵轉而看向藥鼎,這藥鼎如今已是她的所有物,她自然是要帶走的。
意隨心動,藥鼎在她意念的控制下寸寸縮小,最后青光一閃,沒入額間,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幾人轉身走出洞穴,既然洞口已被春官兩人轟開,也就不必再另尋出路了,也省的還多費一番功夫。臨走時,少淵卻突然頓住腳步,這個洞穴陣法不少,也足夠隱蔽,如果就此毀去的話,屬實有點可惜,復抬頭看向春官,春官精于奇門遁甲之術,此事麻煩他是最合適的。
春官本就奇怪少淵突然停下步子,又見她直直盯著自己不說話,頓時沒來由的莫名一陣心虛,只得先開口道:“少司命這般看著我做甚,有事吩咐便是。”
少淵嘿嘿一笑,笑容純粹如同稚子,“那就勞煩春官叔叔于此處再設下個陣法,別毀了這處好地方。”
春官見她就為這事,當即開口應下:“這個不難,少司命放心便是。”
布完了陣,春官轉頭看向少淵,笑著道:“少司命準備怎么上去?可需春官叔載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