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鞭子即將落到老村長身上的時候,天邊滑過驚雷,雷聲炸響震耳欲聾,屋內也是異變突生;
一道黑影裹挾著霧氣掠到屋內,一只長滿細小黑毛的寬大手掌握住了少淵甩出去的鞭子。
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水魍,皆是目光一凝,長劍出鞘,直指屋內水魍。
這只水魍身形高約一丈,站在屋內,腦袋幾乎觸到了房頂,一雙暗紅色的眸子看著她,惡狠狠的,卻沒有貿然動手。
少淵擺擺手,示意身后幾人收起長劍,李苑和房子山兩人猶豫著,見地官也沒有做出什么防備動作,反手將長劍收了起來。
常云禮常云崢兩兄弟卻是堅定開口道:“少司命,這村長和這精怪是一伙的,怎能收劍。”
少淵側身涼涼掃過兩人一眼,似笑似嘲:“放心,你們若是在此地出了事,我全權負責!”
見兩人長劍回鞘,少淵這才不疾不徐轉頭看向水魍,見它眼中仍舊惡狠狠的升騰著怒氣,少淵訕笑:“我沒有惡意,你不必緊張。”
水魍卻是突然張口,對著她惡狠狠咆哮一聲,黑霧在口中吞吐,少淵轉身回避,面前黑霧一閃,她立時瞠目結舌:“竟然跑了!不愧是成了精的東西!”
復又將目光轉向老村長,朝他揖揖手道:“少淵還得多謝村長救命之恩,村長大恩大德,少淵沒齒難忘。”
李苑耙耙頭發,疑惑開口:“少司命,這村長何時救了你,難不成……”你們是舊相識?
他后邊的話被方子山一胳膊肘捅了回去,哽在喉嚨里再沒吐出來。
陪著少司命在這問了這么多話,他腦子里也漸漸有些轉過彎來。
少淵頭也未回,只是道:“村長不單單是救了我的命,還有你們的……若不是村長,只怕我們的小命早都交代在村里了。”
說罷,少淵揚起臉對著面前老村長笑道:“我說的對嗎?村長?”
老村長耷拉著眼皮也笑,杵著拐杖緩緩起身,“小仙家十分聰慧,定是前途無量。”
轉身自顧向后院走去,少淵邁開步子跟了上去,身后幾人也陸續跟了上來。
后院是一方幽閉的小屋,幾人跟在少淵身后踏了進去,甫一抬眼,便看見靠墻的供桌上端正擺放著的水魍頭顱。
正是那顆雕像上遺失的頭顱。
被老村長拾了回來,供在此處。
供桌上擺著新鮮時薪的瓜果,老村長將拐杖放在一旁,拾起桌上擺放香燭,將爐中燃盡的香替換。
常云禮突然上前怒聲道:“村長此舉豈非助紂為虐?”
少淵抬眼掃過他破了口子的衣衫,幽幽道:“若沒有村長的助紂為虐,你恐怕早都交代了。”
這只水魍幾乎已快修成人身,從它之前設下的幻象來看,它的修為只怕不低于五百年,若真是有心取他們性命,他們和那二十幾位弟子早都將小命交代在此了。
常云禮轉頭瞥過她,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眼眸深處卻是極快滑過一抹暗芒。
老村長沉嘆口氣,將拐杖拄在手中,看著供桌上的頭顱,緩緩開口道出事情原委:
“村民愚昧,受人讒言蠱惑,加上丟了些雞鴨之物,就信以為真。沖動之下毀去了它的塑像真身。”
“我趕去時,只能拾回來它墮下的頭顱……”
“但是它也做了孽,殺了那些人,它身上背了因果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