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沉郁,幽幽道:“地官叔叔倒是一時糊涂,忘記了水魍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癖好,但是有于它而言特別的人不是?”
地官面上露出幾分窘迫之色,卻也知道她口中所指之人是誰,“劉家村村長。”
身后李苑也是湊上來道:“需要我去將他綁來嗎?”
少淵額角青筋微跳,聳聳鼻頭,有些無奈,“我們是無相殿派來為民除害的,不是來為無相殿抹黑的!”
李苑一時訥訥,沒了言語,紅著耳根子站到一旁。
少淵抬眼打量著眼前漁村大小,對身后四人道:“四位師兄弟,今天還需辛苦。”
“待會我會在此處設下陣法,引誘水魍前來,麻煩四位師兄弟前往村中各方位隱匿埋伏,就算是察覺到了水魍的蹤影也不要輕舉妄動,以防生變。”
身后四人對看一眼,抱著手向她道了聲是,便撐著傘往漁村中四下散去了。
地官看著面前近日似乎又長高了身量的人,緩聲開口:“少司命準備怎么布陣?”
少淵抬頭輕笑,“當初我們是怎么被它算計的,如今我便怎么還給它。”
在沙灘上布好陣法,同地官一齊隱匿了身形,埋伏到遠處一家農舍屋后。
到了午后,雨漸漸止住下落勢頭,少淵收了傘,掏出乾坤袋中準備的干糧啃了起來,見地官在一旁不時瞥過來的眼神,她往他面前試探性遞過去一塊,“地官叔叔也嘗嘗?”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境界,早都已經無須再吞吃五谷雜糧過活,少淵雖然不清楚他們幾位神官具體是什么修為,但是想來跟她是遙隔天塹。
是她眼下追風趕馬也望塵不及的。
地官抬手結過,雖然接過扔到口中的動作干脆利落,但是那斜瞟出去的眼神,還是透露了他此刻的窘迫。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夜色闃寂,漁村里的人已經安睡沉入夢鄉。
少淵也有幾分昏昏欲睡,覷著眼看著月色下的沙灘,腦袋禁不住點了點,這幾日她是半點也沒休息好,就是鐵打的人也有些熬不住。
白日里下了雨,又是初夏,夜間氣溫有些轉涼,吹過來的海風都帶上了刺骨的寒意,少淵將兩手往懷中揣了揣,身旁隱匿身形的姬珩扯扯她衣角,他是在告訴她:水魍來了。
少淵急忙抬眼去看,眼神在空曠沙灘上四下掃過,最終凝定在遠處樹下那一抹高大黑影上。
黑影隱在暗處,幾乎和樹影融合,若非她眼力驚人,只怕輕易還發現不了它。
水魍也在警惕的四下探看,靜靜等了半晌,沒有嗅到他們的氣息,才緩緩邁開步子奔到了沙灘上。
冰涼月色下的沙灘一片空蕩,可在水魍的眼中,那里卻捆綁著一個蒼老的身影,它邁開雙腿奔到近前。
扳過身子一看,手中身影突然化作一把稻草,水魍知道中了計,轉身想跑,卻為時已晚。
四面走出來二十五個身穿白衫的無相殿弟子,步步向它走進,手中倒提的長劍寒光凜冽,劍光劃破虛空,向它無情斬下。
水魍奮力反抗,利爪撕碎眼前撲上來的身影,卻又有源源不斷的新的身影撲上來。
少淵同地官站在陣外,抱臂看著它奮力反抗,一次次撕碎一次次重來,不到一刻鐘,水魍身上就掛了不少傷痕。
陣法跟幻象不同的是,陣法當中受的傷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在陣法中極容易身死。
而幻象大多是迷惑人的心智,讓他感覺那一切都是真的,最后要么是活活將自己嚇死,要么將自己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