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的晚餐是柯澤做的,小D給他打下手,柯澤自從發現溫白很喜歡吃他做的料理之后,就一直很積極主動的去下廚。溫白來到一樓,看著他們一大一小在廚房里忙碌,小的那個經常被使喚得手忙腳亂,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她原本還打算仔細問柯澤現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伏丁為什么會盯上她,警局又該怎么處理她。但她看到這么平和的畫面的時候,她張了張嘴,又閉上。讓一切都來得慢一些吧,她不想破壞眼前的美好。
一樓大廳家具齊全,設備應有盡有,就像精裝修的高檔酒店似得。溫白觀察這客廳,米白色的墻壁,粉白色的沙發,格子地毯,所有裝修都不像來自柯澤的風格,看來這房子應該是提前裝修好了再拿出來販賣的。
大廳也有個很大的落地窗,上面投屏著美好虛幻的景色,人工模擬的陽光透進來,照射在溫白的臉上,給她一種虛擬的美好錯覺。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溫白卻出奇的沒什么胃口,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太累的原因,她的腦袋有些昏沉沉的。但是為了不辜負他們的心意,她還是勉強自己吃了點主食,喝了點湯,在柯澤探究的目光中說上樓睡覺了。
二樓的床很大,是她最喜歡的淡藍色,材質也非常舒服,不過溫白此刻卻沒什么心情去欣賞,她躺上床后,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溫白沒有認床的習慣,但是她這一覺卻睡的及其不安穩。
她整個人都像是處于冰火兩重天里。
一會兒整個人冷的像是處在冰天雪地里,一會兒又整個人熱得像泡在熱水中,一炙一寒,讓她渾身難受極了。
溫白滿頭都是虛汗,她陷入夢魘,掙脫不開,無法從夢中清醒過來。
在夢中,她清晰的看到另一個自己,陷入最深的困境。
那個溫白沒有她這么幸運,她躺在手術臺上,驚慌的看著一群人將她圍住,伏丁帶著紅色面具,拿著手術刀,一刀一刀的將她的皮膚割破,鮮血橫流。
畫面一轉,她又看到那個溫白被關在透明的玻璃盒子中,被人推在街上走,所有街道上的人看著她,朝她吐口水,給她拍照,她只能將頭埋到手臂之中,像一只鴕鳥。
畫面再一轉,她看到了幼年版的溫白,像個小乞丐,獨自在荒漠之中對抗要捕食她的人。那群人很多,追著她,她小小的身體在前面跑,卻怎么也跑不掉,眼看身后的人就要追上來......
不能再夢下去了!
不能了!
醒過來,快點醒過來啊!
溫白在夢中能清醒的知道這只是一個循環的、逼真的夢境,但是無論她怎么逼迫自己,無論怎么努力,她都沒辦法從這個夢境之中掙扎出來。
她焦慮,甚至絕望。神識像陷入深深的沼澤,越掙扎,陷得越深。
正當溫白絕望到要放棄掙扎的時候,一雙微涼的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反復觸摸。那冰冷的溫度將她從夢中拉了出來。
她睜開眼,所看到的是柯澤充滿擔憂的褐色眸子,莫名地,她的心就安定下來了。
“柯澤......”她的嗓音有幾分干啞,卻并不難聽,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并未察覺到的依賴和眷戀。
柯澤握住她滾燙的手,給她降溫,“你又生病了,溫白。”他的語氣肯定。她怎么這么容易生病。
他想了想,那些專業的醫藥知識立馬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于是他站起來身來,準備去準備藥品。但是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那滾燙的雙手牢牢地握住他,不讓他離開。
“溫白?”柯澤被溫白牢牢握住手臂之后,微微一愣,在她的印象之中,她從沒有這么需要過他,她是個堅韌的女性,她擅長于所有的事情和情緒都自己處理、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