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她突如其來的依賴,柯澤還有些不適應,他垂眸看著躺在床上的溫白,她因為高燒,臉上染上紅暈,整個人脆弱不堪,她就那么盯著他,嘴里說著別走。
這下柯澤真的走不了了,他有些驚喜溫白的依賴。
而躺在床上的溫白呢,整個人迷迷糊糊,剛才的夢境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久久不能散去,上下牙齒也止不住的打顫。
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害怕。
她害怕自己像物品一樣被放在手術臺上任人宰割。
她害怕像異類一樣被關在玻璃房中任人奚落。
她害怕再一次的死亡。
她急切需要抓住一點什么,以此來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而眼前這只微涼,但是卻帶有力量感的手,就是她現在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
她就像落水的人,抓住飄在水中的浮木一般,死死地抓著這雙手,甚至柯澤的手上都被抓出了印記。
柯澤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心中有一絲奇異的滿足感,但隨之而來的又是擔心,他慢慢撥開溫白的手,用另一只手安撫她的額頭,說道:“我不走,溫白,我只是去給你拿藥。你生病了,需要藥物治療。”
極具質感的聲線讓溫白稍微清醒了點,她乖巧的點點頭,像一只小貓。
柯澤很快拿了退燒的藥物過來,他俯下身,用手托住溫白的肩部,讓她微微起身,靠在自己的身上。
溫白此時大腦里一片混沌,整個人渾身無力地靠在柯澤的胸前,全身的重力都壓在他的身上。
她的額頭若有似無地貼著他的下巴,似乎都能感受得到他清淺的呼吸噴薄在她的發絲。
柯澤取了一顆感冒藥,單手放在她嘴巴前說:“溫白,張嘴,吃藥了。”
溫白不是怕苦的人,她知道目前只有藥物能快速的治療好她,潛意識里張開了嘴,又和著溫水,將藥吞下。
藥效很快發揮了作用,溫白大腦清醒了一會,背上起的涼汗也在揮發。她在柯澤的胸前靠了一會,很奇怪,柯澤的手一直都是冰涼的,可他的胸膛卻很溫暖。
柯澤沒有把她放回床上,溫白也沒說,她難得有些喜歡上這股溫暖的感覺。
“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溫白輕聲問他,她很怕夢中的場景會一一變成現實。
柯澤摸了摸她的頭,他不會撒謊,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伏丁發現了你的身份,想抓你。警方正在確認你的身份,一經證實,也會開始找你。”
他低頭看溫白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好,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怕,溫白,我會保護你,直到永遠。你在我這里是絕對安全的。”
溫白笑的蒼涼,他的誓言讓她心中變得軟乎乎的,再堅硬的心房在此刻也被融化了。
“如果這是真的就好了.....”她喃喃自語。
兩個黑暗里的人是無法互相救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