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白家多了一位大小姐,她叫白安歌。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簡單直接冷酷,像極了白安歌回到白家的姿態。
這個故事曲蘭心聽白云沂講了一遍,又聽謝安歌講了一遍。
分別兩個人,講訴著相同的故事。
此時曲蘭心正在給白家老夫人診脈。
白家白云沂上一輩的嫡親只剩下老夫人一人,白老夫人對于自己這個多年前丟棄,如今失而復得的女兒反應很平淡。
當初聽了事情之后,只說,“當年我確實沒有親手溺死那個孩子,而是將她放入九州河里,任由她漂走了。”
族人聽了也無話可說,一個母親,對于自己剛生下的女兒,能親手放入河中,襁褓嬰兒,其實也相當于送死了。
“既然她還活著回來了,那是河神不愿意收她,又將她送還給我們白家。既然這樣,她要認祖歸宗,就讓她認吧。”老夫人這樣說。
安歌就這樣在白家住了下來,從謝安歌變成了白安歌,白家的大小姐。
從白云沂的妻,變成了白云沂的姐姐。
沒有人再提當初的那場婚事,那是一段無意中的亂倫之事,是一場誤會,這樣的尷尬或是家丑很快被白家掩蓋,無人再敢提起。
就像那段情,從不曾存在一般。
白云沂再見到安歌,只說了一句話,“長姐,你好手段。”
白家的雙生子,一向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先是白云沂的五叔意外摔斷了腿,五叔無后,臥床不起這段日子手里負責的生意便由安歌去負責。
再是二叔負責的場子跟官家起了沖突,恰好謝家有關系出面周轉盤旋。安歌便順勢接手了二叔的生意。
“二叔年紀大了,在家頤養天年也是好的。”安歌笑語嫣然。
此時白氏族人開會,安歌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白家的族人開始暗潮涌動,原來安歌不是只會鶯歌燕舞的女子,她的辦事果斷,雷厲風行不輸于白云沂,而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同樣留著和白云沂一樣的血。
這個身份,意味著,她可以同樣帶領九州城百姓祭祀河神,也同樣可以召喚河神,有著生殺予奪一城的能力。
而此時的白云沂,才是真的日日笙歌,醉生夢死。
漸漸族人開始對白云沂失望。
“我老了,管不了他們了。只是苦了云沂,也是命數。”老夫人對曲蘭心說。
“夫人的身子到是沒有大礙,多多養著就是了。”曲蘭心寬慰道,其實她已經診出,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已經病入膏肓,并沒有多少時日能活在世上。
“小姑娘,云沂說你醫術高明,我是不懷疑的,只是我自己的病,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老夫人反倒來安慰曲蘭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也逃不過該有的命數,是緣也好,是劫也罷,人只要活著,都要受著便是了。”
曲蘭心一時便也說不出什么,“老夫人是活得通透了。”
“只是這兩個孩子,鬧得這樣不可開交,可惜了。”老夫人惋惜道。“沈家和我們是世交,既然你是沈家的人,等我走后,你們好好陪著云沂吧。”
想了想,又道,“還有安歌,哎呀,這個孩子,也是命苦。可是只要有人的地方,這世間功名利祿紛紛擾擾的爭斗從來就沒有斷過,就是可惜了他們……”
老夫人交代一句,曲蘭心便應一句。
轉身出來默默告知白家要做好準備后事的心理準備,“大家節哀。”
任你行曾說,通知病患家屬這樣的事情,也是作為一個大夫的必備素養之一。
只是老夫人那句“可惜了……”在曲蘭心腦海中一直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