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北方是寒冬臘月。
阜南卻是明月夜,楊柳岸。
九州城內,白家東城別院內暖意正濃。
寒煙姑娘彈奏得一手好琴,白云沂吹的一手好簫。
遠遠的還未到院子門口,曲蘭心便聽到一曲纏綿婉轉動人的琴簫合奏聲。
安歌也聽到了,那是白云沂的簫聲,應和著琴聲。安歌原本白皙的面孔更加慘白,腳步略微有些踉蹌。
有些事情,聽說是一回事,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要親眼所見,是另外一回事。
曲蘭心早知道安歌心里還有白云沂,可是那又能怎么樣呢?她是他的姐姐,他們直接血脈相連,他們之間有你死我活的世仇。
曲蘭心當時想,安歌是個學不會放下的女孩子,所以活得別扭。
來開門的人應該是那個叫寒煙姑娘的丫鬟,并不友好,一臉嫌棄主子被打擾的樣子。自然沒有讓她們二人進門,只讓在門外等。
又等了良久,直到琴聲停了。
“你家姐上門來找你。”寒煙上前柔柔的對白云沂道。
她人長得溫柔,聲音也溫柔,做什么都柔柔的,這樣的樣貌性子柔軟應該最是男人喜歡的樣子。
“嗯!”白云沂露出一個很不耐煩的樣子,只答應了一聲,并沒有動。
寒煙心中略喜。
她是外地人,自小被買入青樓,又輾轉多次才被賣到九州城的青云樓不久,便結識了白云沂。白家在九州城的地位無人不知,寒煙對于白云沂自然一見傾心。
之后自己真真交了好運,青云樓內這白家公子日日點自己作陪,不久便提出要替她贖身。
縱然是青云樓的新頭牌,能有白家公子這樣的歸宿,任誰都不能說什么。
不久,寒煙便搬到了白云沂安排的這九州城東的白家一處別院。
媽媽和姐妹們都道自己好福氣,寒煙也覺得自己是好福氣。然而女子本能的,內心卻又有隱隱的不安。
白云沂次次來找她作陪,也只是作陪,彈琴吹簫,飲酒談天。
他從未碰過她。
一個世家公子夜夜流連青樓,點了姑娘卻只為了聽曲聊天,寒煙姑娘對此并敢對其他人透漏過半句。
她開始懷疑自己作為女人的魅力了。要不就是這個男人不行!
要不……
然后就贖了身,他留宿,卻從不跟她一起。
她隱隱覺得,是白云沂心中有自己心愛的女子。
她出來九州城,也無處打聽,更不知道白云沂曾經的那段讓人尷尬的婚事。只知曉白家,上有白老夫人,和一位長姐。
她并不知曉安歌和白云沂的那段情。
她知道自己并不了解真正的白云沂。
這讓她惶恐不安,唯恐現在的日子哪天就失去。
今夜是個好日子,也是個好天氣。兩個人喝了些酒,又對月彈琴,寒煙下定決心要讓白云沂留下她。哪怕是求,她也要做真正白云沂的女人。
誰知,白家大小姐找上門來!
對于安歌,她只知道白家還有位大小姐,是白云沂的姐姐,每日只知埋頭打理族中事務,對待自己這個弟弟也甚為嚴厲。
想來無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