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不想再忍了。
沒道理,吃苦受罪都是鳳翔軍,最后領功受賞卻沒他的份。
留了一支精干部隊交與呂博承,讓他帶兵繼續追擊王湖的從子。
王湖死了,他的從子王皓率殘部還在到處流竄。
崔晟估計朔皇是不想看到呂博承的,當然他也記不住這么一個人就是了。
但難保沒有人會在朔皇面前提這么一嘴。
萬一勾起朔皇對馬明溫不好的回憶……
怕是不只呂博承,連他都得不了好。
于是呂博承只好率隊伍繼繼追擊王皓。
湘西,茫茫大山里。
叮叮鐺鐺的聲音響徹林間。
一支野路軍,正帶著二三十人的隊伍,一邊啃著從林里獵來的野物,啃得滿嘴流油,一邊死死盯著礦坑里勞工們。
這幾百號人,一天挖的鐵礦石才幾十車,怕是想偷懶!
不給點顏色瞧瞧,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破空一聲長鞭,啪得一聲巨響。
“手下動作快點,慢慢騰騰的,是沒給你們吃飯啊?耽誤了大將軍的事,把他們一刀一刀地剮下來都不夠解恨!”
坑里一個面容消瘦,破衣爛衫的男人,抬眼恨恨地看了那人一眼。
在他眼神掃來時,立刻又垂下眼瞼。
蘇大虎垂下眼眸,心里暗恨。
不能沖動。
他還要找青媖,他得活著。
他一定要活著從這里出去,他一定會找到青媖的。
不知她有沒有活著,又流落在哪里。
每每想到青媖不知流落在哪個非人的地方,吃苦受罪,蘇大虎的心里就跟萬千只螞蟻啃噬一般。
旁邊的一個男人差點被鞭尾掃到,蘇大虎忙拉了他一把。
那人踉蹌了兩步:“大虎,我怕是不行了。”
“叔,再堅持堅持。我們一定能活著走出這座大山的。”
“叔怕是沒法活著出去了……”
“還有空閑磕牙,是飯吃得太飽,還是活計太輕松了!”
一位監工甩著長鞭就朝二人揮過來。
兩人躲閃不及,那中年漢子被長鞭揮到臉上,立刻就見了血,長長的一道血痕。
觸目驚心。
漢子捂著臉貫倒在地上。
那監工似乎覺得不過癮,又朝匍匐在地上的漢子連揮了幾鞭。
漢子連滾帶爬,還是被他打得皮開肉綻。
鮮血染紅了衣衫。
“你!”
蘇大虎一邊去攙扶他,一邊朝那監工怒目而視。
那監工見蘇大虎還敢瞪他,被他踩在腳下,螻蟻一樣的人,還敢瞪他!
立刻揮鞭朝蘇大虎甩了過來。
蘇大虎一個側身,朝前撲了兩步,但后背還是被揮到。
啪得一聲響,后面的衣衫就開裂了,后背上立刻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鞭痕,帶著血。
咝……
蘇大虎緊緊咬著牙根,疼意還是直沖腦門。
眼見第二鞭就要朝他揮來,蘇大虎索性轉身,迎向那鞭子,頭側了側,一把接住鞭尾。
賤民,竟敢接他的鞭子!
那人用力一拔,絲毫未動。
吃得肥頭大耳的,怎敵得過這幾個月蘇大虎挖鐵積蓄的力量。
蘇大虎一使勁,借著長鞭,一把把他扯了過來。
那監工怒極,扔了鞭子,朝蘇大虎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