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快到你外祖家了,不能空手去吧,銀子要省著花。”娘悄悄把難處告訴佳瓊,希望他勸勸渝修,畢竟渝修最聽她的話。
佳瓊當然知道娘是怎么想的,娘愛面子,哪怕窮的去要飯回娘家也不能空手。他們打算在外祖家長住,在她找到能維持生計的工作前,娘要管著他們的花銷,還要時不時的給外祖家買些東西,外祖家人口多,還都不是省油的燈,娘手里有再多銀子他們都能給榨干了,這也是佳瓊明明兜里揣著銀子卻不外露的原因。
佳瓊想說舅舅他們去咱們家哪回不是空手來滿載去,咱空手來一回怎么了。
可是她不能說,娘對外祖家的人充滿了美好的幻想,她說什么娘都不會信,還是讓娘自己去見識。
“公子,我們要護送他們到哪里?”
隨從忍無可忍,提醒公子家的方向在那邊。
公子一個眼刀子扔過去,他從金陵城長大,還能不知道穆府在哪。
“扶松,我忍你很久了,什么叫護送。”
扶松更加來氣,他還忍不了公子了呢,這一路上被他冤枉多少回。
去山東辦事,騎馬一來一回不過十天,可公子非要自作主張,結果把盤纏弄丟了,渾身值錢的玩意也沒剩下多少,最后他典當掉了自己的佩刀才換了五兩銀子。
他們就靠著這五兩銀子,一路跟隨著那母子三人回到了金陵。
可別說,那娘仨比他們還會省,這一路上花了不到三兩銀子。
更可氣的是,路過的好幾個城里都有老爺的故交在此做官,他提議公子提著老爺的名號去找那些人借些盤纏,雇匹快馬回京,可公子非不聽,還美其名曰體察民情。
這不叫護送叫什么。
公子為啥自虐,還不是因為那個半老徐娘。
扶松生氣但也不能說,老爺夫人知道了還不得把公子打死。
“再不回府,夫人肯定要生氣了。”扶松提醒道。
公子想了想。
“娘已經在生氣了。”半分沒有回家的意思。
反正都會生氣,再晚半天又何妨。
“公子,再跟下去沒什么意思,他們步履匆匆,一看就不是金陵人,萬一他們去的地方還很遠,難不成您也要跟去?這個時候回府,咱們還能趕上吃飯。”
一路上餐風露宿,吃糠咽菜,扶松的嘴里都淡出火來了。
“在外面吃。”公子丟下一句話。
這主意也不錯,反正這條街上最大的酒樓是穆家的,他們不用花錢。
扶松纏著穆公子說話,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人。
佳瓊本就餓的頭重腳輕,一不留神被人撞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就朝前栽去,好巧不巧前方一個漢子抗了把榔頭路過,佳瓊的額頭就砸到榔頭上,咣當一聲巨響。
“你不長眼睛呀,撞到我哥哥了。”渝修怒目而視。
扶松一看是那位能打架的小哥,知道惹不起,忙陪笑道:“對不住了,小兄弟沒事吧。”
娘扯了扯渝修的胳膊,說:“不打緊,不打緊。”出門在外的,還是不要惹他們本地人。
穆公子不樂意了,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怎么不打緊了,我見這位小兄弟吃痛的緊,而且傷的是頭部,這傷著腦袋玄乎大了,看著沒事不代表沒事。”
扶松想吼一聲公子你到底是哪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