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覺得他這頓打挨的冤枉,父親長樂侯卻還意猶未盡,怪清陽公主攔他攔的太早了。
清陽公主一臉的生無可戀。
“夫君,以前我打他,是認為他孺子可教,如今他做下這等荒唐事,當真是無可救藥了啊。”
長樂侯半是痛心半是憤怒。
“要不,我們再去問問他?”長樂侯還殘存著最后一絲希望。
清陽公主嘆氣:“夫君說的在理,如若他只是一時糊涂,我們發現的尚早,說不定還能扭轉局面。”
長樂侯正準備返回書房,一位丫鬟匆匆走來。
“老爺,老祖宗讓您過去一趟。”
長樂侯看看妻子,清陽公主苦笑說:“還是先去母親那里吧。”
來傳話的是老祖宗屋里的丫鬟,她見狀內心嘀咕:“老爺當真是怕夫人怕到了骨子里,連老祖宗召喚都不敢立即前往,還要問一問夫人的意見,如果夫人不同意,他還真不敢踏入慈安堂了不是?還好這一幕沒被老祖宗看到,不然肯定要氣壞了。”
夫婦二人來到慈安堂,老祖宗正襟危坐,正端著茶杯喝茶,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整個屋里充滿嚴肅的氣息。
清陽公主忍不住在心里調侃婆婆:進門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老祖宗如此一本正經的。
“聽說秋兒挨揍了?”老祖宗陰沉著臉問。
穆秋挨打是家常便飯,不過以往都是清陽公主動手,老祖宗雖然看不慣卻也無計可施,這次終于逮到兒子動手一回,甭管穆秋犯下什么錯,她都要趁機發作兒子一場,算是殺雞儆猴。
長樂侯一點不覺得穆秋挨的冤,聞言拱手說:“回母親,兒子就敲了他幾戒尺。”
老祖宗把手里的茶盅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發出“啪嗒”一聲響,茶盅里的茶葉茶水飛濺,灑的到處都是。
老祖宗很滿意這個效果,她“咳嗽”一聲,用最嚴厲的聲調嚷道:“用戒尺打就不叫打?我打你幾戒尺,看看這到底叫不叫挨打。”
長樂侯是有名的孝順,見惹的母親動怒了,急忙愧疚地說:“只要能令母親消氣,兒子挨幾下是應該的。”
老祖宗冷哼一聲,說:“心情不好就拿打兒子出氣,我沒這么惡毒。”
清陽公主起了寒意,婆婆這不是在影射她嗎。
老祖宗繼續說道:“可別給我說這叫不打不成器,你們姊妹幾個,從小我是捧手心里疼,哪個走上歪路了,你再看看那些動不動就打孩子的家庭,都是些市井之徒,屠夫無賴。”
清陽公主臉黑了下來,婆婆這是暗示她是無賴?
長樂侯也聽出了別的味道,頓時瑟瑟發抖,母親罵了清陽,倒霉的可是他,以往母親每次發難了清陽,她回去都要給他一頓為難,按照今天這個情形,他八成要跪搓板了。
長樂侯哭喪著臉說:“父母教育孩子都是應該的,今日不怪兒子動怒,秋兒他……”
“行了,”老祖宗不等他說完,就捶著桌子說:“打孩子也要分場合,分時候,七八歲可以打,十一二偶爾打一頓也可以,他都十七歲了,你還像對待個孩子一樣對他非打即罵,讓他尊嚴何在?這要傳出去,讓他在朋友、同僚前的臉面何在?”
清陽公主雖然一直默不作聲,長樂侯還是能感覺到妻子的火已經沖上腦門了。他叫苦不迭,這婆媳倆不對付,互相看不慣,受傷害的可是他。
“母親,您消消氣。”長樂侯不敢說母親教育的是,因為母親明面上教訓的是他,話卻是說給清陽聽的,他敢附和回去清陽敢要了他的命。
“再說了,”老祖宗又慢悠悠地說:“養不教,父之過,光逮著那個可憐的孩子揍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