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小子啥時候過來的?”
“祖母,是您把我叫來的。”
老祖宗:“還杵在這里做什么,請完安了還不走,等著我管飯?”
穆秋指指說本子:“我的。”
老祖宗把書合上,緊緊摟在懷里:“不就是幾個破本子,看完還給你就是,你們這些人,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里礙眼。”
“那玲瓏呢,”祖母顧不得其他人,穆秋可不會不管她:“她給你報信,你總得賞她才行,要不把她留慈安堂伺候您?”
玲瓏就在地上站著,聞言正想討巧地說:“奴婢哪也不去,就在柏立居伺候公子。”
誰知就聽見老祖宗說:“那種背主忘恩吃里扒外的東西我要她作甚,你屋子里的人你自個看著辦。”
說完就一頭扎話本子里去了。
玲瓏一聽,臉都白了。
呂嬤嬤同情地看著她,其實老祖宗說話沒這么損的,她老人家肯定是看書入了迷,忘了玲瓏還在場。
穆秋告別祖母,帶著扶松朝柏立居走去。
玲瓏都快要哭了,她喊了聲公子,穆秋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咬咬牙跟了過去。
穆秋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玲瓏一溜小跑勉強追上他。
“公子等等我。”
玲瓏累的氣喘吁吁,鼻頭都是汗,她這樣嬌喘吁吁的模樣反而更楚楚動人了。
奈何沒人看。
穆秋并沒有立刻回柏立居,而是去了附近一處涼亭。他面無表情地說:“你目前有兩條路走,離開穆府,或者回浣衣房。”
這兩條玲瓏一條都不想選。
離開穆府么,她家里有個賭鬼父親,當初就是為了還賭債把她賣了的,她回家就等于重入火坑。
“奴婢還想伺候您,求公子再給玲瓏一次機會,玲瓏再也不敢了。”
玲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小模樣我見猶憐。
“扶松,掌嘴。”
“好嘞。”扶松早就憋著火,玲瓏朝老祖宗通風報信,害他差點被責罰,惹怒老祖宗后果很嚴重的。
不過打女人嘛……
扶松做出兇神惡煞狀,惡狠狠抬起手掌。
他其實就是做做樣子嚇唬玲瓏,只要她能回浣衣房再也不來打擾,他就放過她。
誰知玲瓏卻當真了,以后扶松真要打她,嚇得轉身就跑。她太慌張了,一步踏空從涼亭里摔了出去。
涼亭下有好幾層臺階,她就從臺階上跌下去,臉著地了。
扶松捂住臉,一想這樣不妥,趕緊去捂住耳朵。
這樣也不好,還是捂住眼睛吧。
玲瓏從地上爬起來,衣服上都是泥,頭發散亂了,重中之重是,她頭上臉上全是包,青一塊紫一塊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涼亭外不斷有家丁、丫鬟、嬤嬤經過,她這幅狼狽樣全被人瞧了去。
玲瓏連哭都顧不得了,迅速爬起來跑回浣衣房。
她從浣衣房出來調去柏立居時,那叫一個趾高氣揚,覺得自己這一去肯定是姨娘了。
誰知才兩天就鼻青臉腫地回來。涼亭人多眼雜,她的事跡早已在浣衣房傳遍了。
出賣三公子,討好老祖宗,偷雞不成蝕把米……
關系房的管事嬤嬤嫌棄地說:“你平時花言巧語的哄騙我也就算了,看在你針線活好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老祖宗是什么人,豈能容你這種蹄子作妖,你被趕回來事小,可別連累大家伙都讓慈安堂憎惡。”
慈安堂憎惡不憎惡的還不知道,反正三公子就討厭他們浣衣房了。
玲瓏使出她慣用的裝可憐伎倆,希望能得嬤嬤憐惜。
嬤嬤說:“還愣著作甚,趕緊去洗衣裳。”
“洗衣裳?”玲瓏以為自己聽錯了。
嬤嬤鼻子里出了一口冷氣:“你的崗早被人頂了,就洗衣崗還有空缺,你不愿干就滾蛋。”
洗衣服怎么能做針線活相比,在柏立居過了兩天清閑日子的玲瓏徹底情緒失控,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