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著張大人,緩緩說:“盛愛卿拿著性命為朕守衛江山,你們憑什么能享受太平,還不是盛家軍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當年愛卿的兒子年紀尚小,他擔心盛家軍后繼無人,不惜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前線,餐風飲露不說,戰場上刀劍無眼,那是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的,盛大姑娘的大好年華都在戰場上度過,都在為保一方平安而蹉跎,你們這些安享太平的人,不光不知道感激,還背后非議,良心何在。你不過是個從四品,盛愛卿是正二品,下嫁給你孫子,你還委屈上了。張祥,你在戶部碌碌無為多半輩子,就知道混日子拿俸祿,像你這種白白食君俸祿的人,早就該撤職。”
皇上一急,也不叫張愛卿了,直呼其名,甚至都威脅上了,不娶盛大姑娘,就革職查辦。
張愛卿冷汗岑岑,皇上這哪是賜婚,分明是逼婚。
盛況挺感動的,皇上對他女兒比他自己操心都多。
張祥擦去頭上的汗珠,他在戶部不作為很久了,就想著混到致仕回家養老,本來沒兩年熬頭了,誰知就出了這種事。
那就只能犧牲大孫子了,總不能讓他晚節不保丟了官職吧,一家老少都靠他呢。
張祥心一橫同意了。
皇上這才露出笑臉:“時候不早,張愛卿快回去吧,朕的賜婚詔書晚上就到你府上,你也該著手準備婚禮事宜了。”
張祥哭喪著臉走了。他這是看的哪門子熱鬧,本來和他一點關系沒有,他只是路過,結果王老頭和劉老頭一點事沒有,就他,把孫子都搭進去了,可他找誰說理去。
盛況剛想叩頭謝恩,皇上攔住他。
“盛愛卿,朕只能幫到你這兒了。你放心,張祥膽小怕事,不敢給你女兒氣受。他雖沒大出息,在朝里無后臺,但也沒仇恨,是清白世家。他的孫子少年有成,委屈不了你女兒。朕這就起一份賜婚圣旨,他不敢反悔。”
盛況鄭重說:“臣多謝皇上恩寵。”
他的感動是發自內心的,皇上對張祥長孫那么了解,看來賜婚不是一時興起,皇上早就在留意秋蘭的婚事。
皇上:“你的心頭大石放下了,朕的疑問你是不是也要解開?”
盛況:原來皇上早就在懷疑。
盛況慚愧地說:“臣不是有意要欺瞞皇上,只是當時證據對微臣不利,臣別無他法。”
盛況放下心里的防備,一五一十把整個事件說了。不過他把去夏府偷東西的事一語帶過,并沒有提李佳瓊和穆秋,讓皇上以為肚兜和信件是盛府的人去偷的。
皇上一錘孔案,說:“朕就知道夏鼎不會平白無故鬧這么一出,他真是膽大包天,等朕抓住他與彭令君勾結的證據,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盛況在意的不是皇上對夏鼎的憤怒,而是他說的皇上竟然都信了。
“皇上,您難道就沒有懷疑臣說的話?”
皇上笑道:“你是什么人朕還不清楚嗎,朕能把兵符交給你,說明朕信得過你這個人。別說你事先發現了那些偽造的信件,就算沒有,那些信送到朕的面前,朕還是信你。”
盛況又一次被深深感動了,倒是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找皇上坦白,想來真是慚愧。
皇上是明君,值得百姓擁戴,值得他盛家世代赴湯蹈火。
皇上的臉色又凝重起來。
“盛愛卿,看來陳國只是表面上臣服大興國,他們恐還有卷土重來的一日。”
盛況不屑地說:“區區一只麻雀,撲棱不起火花,他們一時半刻不敢來犯,如今皇上知道了他們的狼子野心,在彭令君回去之前敲打敲打他就是。”
皇上點頭贊同,說:“時辰不早,你也快回府吧。”
皇上不提,盛況也歸心似箭了。
秋蘭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他要趕緊回去報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