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說得好:話不能亂說,旗不能亂立。
這一波,究竟穩不穩,為時尚早。
掘墓挖墳的事進行得很順利,魏平也放下了心,將董小玉的尸骨壇子交給九叔,騎著二八大杠返回旁邊的東方飯店,退房結賬。
既然已經入住了九叔的義莊,怎么會輕易離開。
這大腿,他是抱定了,不將九叔的羊毛薅禿,他絕不罷休。
拜師學藝,勤快是必須得,臉皮也要厚。
學本事,不丟臉。
“先生,這是押金和余額,一共三塊大洋二十四個銅元,您點點。”
魏平剛剛接過錢,身后來了數人:“開四間上房。”
“好嘞,不知您是長住還是短住?”
“七天。”
“收您十二個大洋如何?其中兩塊是押金,四間上房七天收您十個大洋,提供熱水和免費的早餐,中餐和晚餐另算,多退少補……”
魏平拿著錢扭頭一看,說話的那個是面黃肌瘦三十來歲的男人,后面站著個鐵塔般的漢子,生得摩天接地,周身皮肉都似黑碳,形貌酷似晚唐五代的奇人“昆侖奴”。
此外,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眉宇間英氣颯然,明艷不可方物。
而四人中為首者,魏平一眼便看了出來,是個戴著西洋帽、圓框眼鏡的白面書生,氣度不凡地站在那里,見到魏平看過來,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魏平剛要動身返回義莊,但那雙腳卻怎么也邁不出去,好在他定力十足,臉上的表情未有任何的變化。
穿越至九州末法時代,知道這個世界涉及“鬼吹燈”、“盜墓筆記”等世界,他早早就回憶了一遍劇情,將人物外貌記在了心里。
今日一見這四人,立刻對座入號,可不就是“常勝山”的總把頭、天下群盜之首、卸嶺力士魁首,陳玉樓陳瞎子。
當然,他現在還沒瞎,正值當打之年。
剩下三人,花瑪拐、昆侖摩勒、紅姑娘,乃是麾下三大得力干將。
‘不會是來追老刀疤子的吧!那家伙要是沒死可怎么辦?’
魏平心中嘀咕一聲,不動聲色同樣朝著陳玉樓點頭一笑,邁步而去。
事有輕重緩急,先收了女鬼董小玉,再來結識這位卸嶺盜魁也不遲。
‘封印還是獻祭?’
從陳玉樓身邊走過的瞬間,魏平那穩穩當當的腳步還是一滯,這實在沒有心理準備,誰能想到,堂堂常勝山的陳玉樓,控制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十幾萬響馬群盜的總把頭,身上竟然有禁忌存在。
鬼?還是墓里的某件不同凡響的明器?或者豢養的禁忌?
‘封印!’
魏平攤開左手一看,上面絲絲縷縷的黑氣聚集,來源可不正是在陳玉樓身上,整個人就如同被黑煙繚繞一樣。
而黑氣落在掌心之中,隱隱能看出狀若黑發,纏繞糾結,很是眼熟。
‘絲,這是董小玉?該死,她怎么上了陳玉樓的身?這下麻煩了。’
麻煩大了!
魏平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很快鎮定下來,扭頭道:“冒昧問一句,你身上是不是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
而此刻,陳玉樓早已經死死地盯住了魏平,眼中閃過一縷黑氣,那種云淡風輕的氣質驟變,陰沉沉笑道:“你說呢?”
說罷,退后兩步,脫離了封印的力量,伸手一揮。
不用言語,霎時間,那鐵塔般的“昆侖奴”伸手就朝著魏平抓來,剛一動身,紅姑娘敏捷的攔在面前,只短短一阻,身后一只大手抓在了胳膊上,往下一按,身體頓時一沉。
好大的力氣,只一招,魏平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大哥,怎么了?”
面黃肌瘦“花瑪拐”一見這架勢,略帶疑惑地問道。
此人祖上歷代都是前清衙門口里聽差的仵作,識得尸臘、尸毒、尸蟲等物,熟悉克制之法,又兼為人精乖,是卸嶺群盜中的狗頭軍師,最是詭計多端。
‘難道此人與那販賣大粽子的老刀疤子有關?但也不用在這里拿下吧!大哥今天怎么有點怪怪的?’
他們抵達這青山鎮,正是為老刀疤子而來。
正如老刀疤子所言,常勝山容不得破壞規矩之輩,三刀六洞,是少不了的。老刀疤子自以為瞞天過海,無人得知他們販賣大粽子給英國人,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
陳玉樓一行人本在羊城賣明器,耳聞英國人得了一只大粽子,順藤摸瓜,連夜趕到了這青山鎮。
這一打聽,更是撲朔迷離了。
當天夜里,那群盜墓賊就中尸毒而死,這大粽子究竟有沒有賣出去,四人都打了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