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第樓的三樓,有兩個房間,其一名曰“三甲堂”,其一名曰“進士堂”,這兩個房間中,掛滿了名人字畫。三甲堂中懸掛的,只有歷屆科考考中狀元、榜眼和探花的三甲進士文墨;進士堂中懸掛的,則是歷屆進士的名作。都是及第樓這些年來收集的,大多數是重金搜購,少部分是進士們未中舉之前留下,中舉后被掛起來。
不過這些“墨寶”卻無一幅是真跡,真跡在一個密室中珍藏,尋常人等可看不到,至少這些還沒證明自己的士子沒機會看到。
此時在這間密室中,站著三個人,都穿著錦衣,看不出年紀,可面色從容自信,發出一股功成名就的中年成功人士氣質。
三人面前的墻上,平行掛著兩幅字。
其中一首短詩,題名《送徐太傅至十里亭》,裝裱的極為精細,貼著金邊。
另一首長詩,無名,裝裱的十分粗糙,似乎主人沒有當回事。
詩的內容是: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爭光輝。
游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余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此時三個人的目光,卻都注視著這首詩。
其中一個中年人道:“這首詩最近風靡京師,科舉之后,必然傳遍天下。”
科舉是一次信息的大交匯和大擴散,全國各地的文人才子趕赴京師,帶來各地不同的文風,又會帶走京師最新的文氣。
另一個中年人道:“學正所言極是,是以小人將此詩懸于正堂,特請學正、太史二位大人前來品鑒。可惜祭酒大人外出采風,不能聆聽祭酒大人妙論。”
第三個中年人道:“呂公有心了。祭酒若再此,必定欣喜若狂。”
第一個中年人接話:“沒錯。祭酒那老匹夫一定發狂,是嫉妒的發狂。嫉妒他為何寫不出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