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講究了吧,難道四公子專門給我點的姑娘?
劉知易暗道,沒有阻撓,客隨主便嘛。
坐下眾人說了一番閑話,劉知易知道這艘畫舫并不是狀元樓的,而是從宜春院開過來的,是憐月姑娘的畫舫。畫舫中本應該有其他侍女,可都不在,只有憐月一人。
徐介今天很主動,一會兒招呼大家喝酒,一會兒又鼓動憐月跳舞。其他人都很安靜,似乎裝著心事。劉知易一點都不疑惑,明天就要上考場了,怎么能沒有心事。反倒是徐介,似乎心都不在考試上,十句話中至少有一半是說憐月姑娘的,讓劉知易不由懷疑憐月跟徐介有事。
于是憐月近在咫尺,他都不敢大方去打量,只偷看了幾眼,匆匆一撇。身為青樓女子,憐月穿著并不艷麗,身上穿著月白素裙,外罩一件青緞背心,腰系一條白綾裙帶。臉上帶著面紗,只能看到一個輪廓,是小臉,尖下巴,只露一雙眉眼,細眉如黛,一對烏黑的眼睛,透著堅定的光芒。面紗下面,是遮不住的天鵝一般的脖子,連著若隱若現的鎖骨。只有這微露的一抹雪白,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跳舞的時候,才能大膽多看幾眼,卻只能遠看她的身姿。舞姿極美自不用說,青樓里的清倌人,自幼學舞,不可能不好。但身材卻是天生的,盈盈細腰位于最好的比例,上面承著玲瓏的身軀,下面接著纖細的長腿。胸微凸,臀微翹,曲線恰到好處。
跳完舞,又回來給劉知易斟酒,一雙素手,纖細如蔥,精致靈巧。
“憐月姑娘極喜劉公子的明月詞,親自譜曲誦唱。旁人想一聞仙音,千金尚不可得。今日聽我等宴請劉公子,這才愿意前來。憐月,何不獻上一曲?”
“請劉公子指教。”
憐月馬上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琵琶,彈奏起來。
陌生的曲子,帶著憂愁,憐月的聲音響起,清脆透亮,字字珠璣,頗有功底。
一曲唱罷,劉知易不住點頭,曲子配的好。
徐介夸贊道:“美酒在前,佳人在側。舞如驚鴻,曲似仙音。劉兄,可有詩興?”
劉知易搖了搖頭:“徐兄繞了在下。”
幾首詩詞抄的,隱隱已經被人惦記,天天有各種請帖,這讓他心里發虛,再也不想抄詩了。
徐介嘆道:“劉兄切勿推辭。”
劉知易頓時不悅,怎么做詩還有強迫的嗎?
劉知易低頭不語,默默喝酒。
青樓女子都善解人意,憐月馬上嘆息一聲:“徐大哥,莫要強人所難。既然劉公子不愿意,此事作罷。”
劉知易莫名其妙,讓自己作詩還是為了憐月這個女子?
“劉公子。借一步說話。”
即便在座都是密友,徐介還是請劉知易移步。
兩人走到船尾,遠處的狀元樓燈火通明。
六層高樓如同一個燈火巨獸,蜷縮在一片低矮的屋舍之間。
“劉兄贖罪。在下孟浪了。”
徐介一臉歉疚,剛才頗有失禮。
劉知易奇怪,是什么能讓四大才子失禮,就為了讓他做一首詩?這沒道理啊,詩詞雖美,也不過是娛人的把戲而已。又不是說今天聽了劉知易的詩,明天去考試他們就能拿狀元。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徐介也不是為了自己求詩,而是為了那個憐月姑娘,兩人果然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