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徐介,一切都方便了,終于不用騎驢了。
幾個女人也坐上了馬車,不用擔心暴露。
三個女人依舊易容,只有劉知易,為了易容,不得不露了真容,所以徐介并沒有認出幾人,還以為上劉知易帶的眷侶,他不多事,并沒有探尋。
一路上兩人騎馬并肩而行,馬是從附近的驛站征用的,馬車也是。
故人見面,有說不完的話。
敘舊之后,說起現狀,徐介感慨萬千。
感嘆嶺南民風粗野,南田縣又是一個女多男少的縣,似剛才這種謀殺親夫的案子,一年有十幾起。
“徐兄何不另謀出路?”
劉知易問道。
徐介是名臣徐謙嫡孫,徐謙門生故吏遍天下,他想找門路調走,易如反掌。
徐介搖搖頭:“豈能半途而廢。在下勢要移風易俗!”
中原人總對其他地方百姓充滿偏見,總認為別的地方民風粗野,總想教化外地百姓。
劉知易嘆道:“改朝換代易,移風易俗難啊!”
徐介點頭:“在下已經遍設學堂,假以時日,定能移風易俗。”
這可是個漫長的過程,不過辦學總上好的,嶺南這種人均物質豐富的地方,人力缺乏,有條件,也有必要提高人均素質。
“徐兄,可得堅守很久啊!”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聊著天,到了一個小鎮,天已經黑了。在鎮上的驛站休息。
南田縣的驛站和官道,基本上就靠著金川江,就只有沿江一線,算是好地方。往南的丘陵地帶,實在是清苦。只開發了十年,五十萬人揮灑汗水,能開發出田地,但基礎設施落后,物資進出困難。道路條件很差,所以盛行騎驢。
在這種條件下,徐介竟然往每個亭都派遣學官,要求每個孩子都讀書。那個亭完不成任務,就進行重罰。他來南田縣才一年,已經官聲很臭,被同僚罵作斯文敗類。
除了在教育上的建樹外,徐謙不斷征發民力,修建各種水利設施。嶺南哪怕上丘陵地帶,都不怎么缺水,他挖掘了不少山塘,讓大量丘陵間的梯田得以澆灌,還修建了三十里海塘,讓海口一帶時常會被海水倒灌的平坦土地得以保全。在這里推廣江南盛行的桑基魚塘,卻一敗涂地。
不是桑基魚塘模式不好,而是這種模式還耗費人力。魚塘養魚,種蓮藕、菱角,岸邊栽桑養蠶,桑樹需要肥沃的土壤,魚塘的塘泥剛好可以用來施肥,肥料來源于魚的糞便,桑蠶的蠶蛹又是最好的魚食,桑基魚塘幾乎是一個完美的生態循環。可惜的上,挖塘泥,這種工作十分辛苦,必須得年輕的壯勞力操作。江南上天下第一大郡,人口八千萬,最不缺勞力,所以桑基魚塘效率很高,嶺南本就缺乏勞動力,搞桑基魚塘還不如搞專業化。
劉知易跟徐介聊了很久,發現他在經濟上建樹不多,雖然很想用力,卻抓不住重點。徐介學的是儒家,向來輕視商業,搞不好經濟,是儒家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