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易握玉而生的秘密,他一直保密著,可這一年來,這個秘密漸漸守不住了。
先是玉扣通過碎片之間的互相感應,發現了這個秘密,劉知易在嶺南使用過冰針對敵,然后金川郡主也知道了這個秘密。
呂公一直派門客保護劉知易,肯定早就知道了,呂公一直沒問,劉知易卻知道對他保密已經沒有意義。索性自己問出來,還顯得坦誠一些,畢竟呂公對他不錯,幾乎傾盡一切,他如果還不相信對方,實在是過于多疑了。
果然呂公點點頭:“版圖碎裂之時,便已知曉。”
劉知易問道:“版圖到底是什么?”
呂公道:“你真想知道?”
劉知易點頭,隨手拿出自己的護身符:“此物與我一同出生,去年去南荒之前我才知道,這叫版圖碎片。”
話不用多說,一個東西與自己一起出生,不可能不想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劉知易猜的沒錯,呂公見到劉知易拿出漆黑的護身符,一點都沒有意外,他果然早就知道。
只見呂公嘆了口氣道:“你已經卷進來了,也該知道一些秘密。江山版圖,乃是江山社稷之氣凝聚的重寶。是國之重器,可以鎮守國運。”
國運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可仿佛又真實存在。劉知易以前生存的那個世界,自己的國家就正值國運興盛之際。國際社會上,凡是與祖國為敵的國家,很快就會出現危機。一個鄰國,部署導彈,本國總統立馬就進了監獄;哪怕是世界霸主,對祖國進行打壓,很快霸主國內瘟疫橫行;一個小國,與祖國不友好,結果很快國內混亂。而國運昌隆的祖國,面對一場世界大流行的瘟疫,卻從容應對,雖然有無數英雄的犧牲貢獻,但不能否認沒有國運守護。
劉知易又問:“似我這般握玉而生之人,有何憂患?”
鎮守國運的重器碎片,跟他一起出生,劉知易不覺得一定是好事。
呂公說道:“有憂患,也有機緣。版圖鎮守國運,與氣運相關,版圖破碎,碎片星散,落于福緣深厚之處。碎片既然選擇你,你必是福緣深厚之人。”
劉知易憂慮:“怕也是命途多舛之人。”
呂公嘆道:“命途多舛,機緣不斷。福運不深,擔不起大機緣。”
劉知易已經意識到,版圖碎片并非什么好東西。得到之人,確實能得到許多機緣,這碎片本身就是一場大機緣。可未必是好事。
他手里有數塊碎片,這些碎片的前主人,可都不太好。不留手、毒秀才、繡夫人,一個個身死。而且這三人還不是碎片的第一任主人,不留手手里的扳指,是犀角做成,顯然作為第一任主人的白犀牛早死了;毒秀才手里的七彩粉末,是從一株奇花中提煉出來的,奇花早就被毒秀才碾成了粉末;繡夫人手里的墨滴墜子,前主人是一伙有眼無珠的山賊,整個山寨被繡夫人連根拔起。
還有那只蚌妖,死于王鑠之手。
唯一能在碎片加身的情況下,逃過一劫的是莽東大澤中那只巨龜,那巨龜從遠古活到現在,不可謂福運不厚。以這個比例來看,真的太兇險了。
劉知易苦笑:“看來我以后得茍且一些,才能活得長啊。”
那巨龜福運深厚,卻也膽小怕事,活得久,是因為茍的深。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沒上過岸,無數歲月就躲在水里,這很值得學一下。
呂公笑道:“你明白了。機緣不必強求,只有活著,才能坐享福運。”
不留手那些人,不就是因為強求機緣,斷送了性命。
雖然明白這是呂公在勸他不要管閑事的說辭,但劉知易卻感同身受。命途多舛之人,坐在家中都可能禍從天降,到處惹事,那是求死之道。
“對了。聽聞太學的祭酒大人,一直在找我?”
劉知易很納悶,他都沒見過祭酒。倒是聽說過祭酒的怪事,跟董封一起被稱作太學三禍害,學生躲之唯恐不及,金川郡主卻將他的身份賣給了祭酒,這也算是過從天降了,難道也是命途多舛的征召?
呂公笑道:“祭酒尋你,是祭酒的機緣。祭酒正在閉關,出關之后,必會找你。無需擔心,祭酒與我乃生死之交,不會為難你的。”
呂公果然是豪門,不止有錢,還有人。
劉知易又有些擔心盜門尋仇,問道:“我要不要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