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郡主搖頭:“這怎么可能!”
榘無疆是豪俠,給他一塊金牌,等同于向他發放了私刑許可,以后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濫用私行,全天下的官員恐怕都會食不安寢,魏太后可不敢得罪全天下的官員。
劉知易又問:“榘無疆提審了沒有?”
金川郡主點頭:“那日太學生走后,刑部尚書上朝,面奏過陛下太后之后,就開庭審理,三司會審。”
劉知易追問:“結果呢?”
金川郡主道:“榘無疆因義殺人,雖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判秋后問斬!”
劉知易皺眉:“為什么是秋后,不斬立決?”
放到秋后,就還有半年,這中間變化太多了。榘無疆一日不殺,就像一個火藥桶一樣,一日埋在京城。
他突然明白,這可能就是魏無暇給姐姐頭上懸的一把劍,讓她不敢妄動。
金川郡主道:“你不該跑的。祭酒立道,如今太學多了一家。你該回太學,助祭酒夯實詩家根基。”
立道這個詞,劉知易在宮門前聽過,此時再聽,明白了原委。
不由驚嘆:“祭酒死諫,怒而撞柱。舍棄過往,竟開創了新道。”
金川郡主諷刺道:“可惜祭酒將你逐出師門了。”
劉知易擺擺手,一臉傲氣的說道:“怕什么。我回去負荊請罪,撒潑打滾,祭酒愛我,不會跟我計較的。”
金川郡主又被氣笑了:“你怎么像個無賴?”
劉知易繼續驕傲:“沒錯,我賴死他了。”
一個大宗師,開宗立派的大宗師,名正言順的大宗師,這個大粗腿,怎么都要抱上。
此時船已經返航,不用劉知易下令,金川郡主亮出身份,船主不敢不從。
事態平息,劉知易和金川郡主都放松下來。劉知易不用逃命了,郡主則是追回了一個人才,而且是大概率能為太后所用的大才。
心情放松,旅途無聊,就閑談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慫的一個人!”
郡主意外。她以前確實沒發現,劉知易做的詩詞,情真意切,也有豪邁之作,詩乃心音,一般都跟人的品性相合。而且劉知易的行為,怎么看也不是一個慫人。那日敢在朝堂上,公然與攜立道之勢強壓君王的祭酒對抗,那釋放出來的勇氣,讓人敬服。結果回頭帶著家人就逃了!
劉知易不以為恥,笑道:“你說的對,我很慫的。”
郡主疑惑:“貪生怕死?”
劉知易搖頭:“你不會懂得。”
郡主哼道:“還能有什么原因?”
劉知易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我爹劉大刀,大本事沒有,而且很慫。之前我家遭難,御林軍將全家人關押。我勸他逃走,他不肯,寧死不逃。我告訴他,不逃要殺他,他不肯逃。我告訴他,不走,他老婆會被賣進教坊司為奴。他馬上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