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是個混的,本就是寵妾滅妻之人,只是礙于夫人家世和大少爺,面上還維持著平和。現在夫人過世,更是常宿了姨娘屋里,聽多了枕邊風,連對小姐也不如之前般重視了。
好在老爺除了少爺和小姐,并無其他庶出子女,少爺對小姐也是疼愛有加,老爺看在少爺份上,對小姐倒是從未薄待,只是到底不如之前親近了。
之前更聽信了姨娘所言,說小姐命格不好,沖撞了家里,所以老夫人和夫人才相繼過世。
老爺聽信讒言,差點把小姐送到了廟里,是少爺回來,雷厲風行地抓到姨娘的把柄,更是當著府里眾人,把那姨娘亂棍打死,這事才歇了。
只是小姐也被寒了心,少爺身為武將,常不在家,所以少爺才給姨母也就是劉氏的母親遞了信,又安排了人,送小姐進京。
小姐本就是個嫻靜性子,如今一個人的時候更是常常沉默發呆。
好在現在來到新的環境,而且還是丞相府,希望小姐能找到歸宿,離了那個家。
張宛瑜進府后,隨著李茉寧她們,每三日去向老太太請安,所以李茉寧也見過幾次。
李茉寧也不得不承認,張宛瑜擔得起名門閨秀四個字。
張宛瑜除了去向老太太請安,平時都是去找劉氏,劉氏忙于事務的時候,則是去找李芙姐妹。
張宛瑜教給了李芙南邊流行的發型和發飾。
側編的辮子,加上長長的流蘇,能夠遮擋住李芙臉上的傷痕,又具有少女的活潑之感。
李芙現在對于這個姨母是言聽計從,李芙在張宛瑜的影響下,性子也平和了不少,至少不再輕易動火。
連老太太也夸張宛瑜的好,說是一物降一物,劉氏都治不住李芙的脾氣,張宛瑜柔柔幾句話,卻能讓李芙聽得進去。
李籮更甚,張宛瑜文采好,而且樂于教授她人,李籮經常和張宛瑜談論詩文。
現在姐妹倆對這個姨母,比對劉氏這個母親還親熱。
“小姐,照這樣看來,這個張家小姐,倒還是個好的。”
杞子卻不知,她這話,剛說沒幾天,張宛瑜這邊就有了變故。
張宛瑜自從來到丞相府,都是恪盡職守守禮,從不到前院,免得遇到男子。
這天不巧,張宛瑜要到老太太屋里請安,聽得今日老爺們休沐,且大老爺正在大太太屋里,怕從前邊走,會遇上大老爺,所以張宛瑜才從旁門出,從旁邊出,即需繞二房而過。
“此本《忘憂清樂集》,月牙定是喜歡的,待我謄寫過后,你妥當收好,待生辰時我要親手送給小姐。”
張宛瑜聽到忘憂清樂集,就不覺立著了腳步。
“小姐本就愛棋,且這棋譜還是老爺特意三顧茅廬去求借而來,親手謄寫,小姐肯定更是喜歡。”
老爺?那就是二老爺?李望山。
張宛瑜知道,自己應該立即離開,但是那下人的話,更是深深牽引住了她的心。
傳聞李望山對于嫡女十分疼愛,果然不假。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被爹爹捧在手心,只是從爹爹愛上女色,頻頻納妾后,就再也不是原來的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