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嘆息一聲。
他見過那一代的花溪之主,是個樂呵呵的和善老人。
即使在他鋒芒最盛,最喜歡惹事的時候,打上了花溪,對方也沒有生氣,反而將一生所習劍術精要傾囊相授。
裴遠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姹紫嫣紅,花溪之景,是他少年時代難得的一段安逸日子。
覆滅花溪的兇手是誰?
裴遠沒過多去想,他如今神魂澄澈,玄胎根基已成,只要繼續活下去,將來總有遇上的時候。
當然,舊時代的大勢力覆亡者固然不少,而今依舊呼風喚雨,甚而更上一層樓者同樣極多。
無常教,天命門便屬于這一行列。
只是聽孤月道人的話,天命門似乎在文丘國這邊栽了個跟頭。
……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對我天雄會下毒手?”
此刻,火光映照下,天雄會幾個堂口之一,采藥堂堂主刁良才喘著粗氣,掌中一口長刀斜劈,蕩開兩名黑衣刀客的襲殺,聲嘶力竭的吼道。
他身形干瘦,發絲枯白,已然接近七十歲。
雖然開了四竅,但竅穴并未形成統一,加之多年來只管采藥煉藥,廝殺爭斗那都是陳年往事了,難免生疏,這時候已經被逼到了山窮水盡的關頭。
吼出這句話,心中已是絕望。
黑衣刀客不答,刀光急轉,又多了兩口鋼刀,圍繞刁良才周身要害,兇戾的絞殺而去。
事實上突襲的黑衣刀客,人數全部加起來也就百來人,相比起天雄會駐地數千人丁,實在少得可憐。
但這些人個個精銳,又精通合擊之法,三五人聯手便能輕易擊潰百人。
天雄會這幾千人,九成都只是底層嘍啰,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欺行霸市,壓迫平民或許有一手,遇到這等兇悍煞星直接就駭破了膽子,倉惶潰散。
加上陸元龍帶走了一批高手去赴宴,天雄會內部空虛,那些黑衣刀客如同趕鴨屠狗一般,輕輕松松殺了進來。
刁良才只覺遍體生寒,心知這番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了,倒是激起了一股兇性,目光一狠,便盯住了一名黑衣刀客。
哪怕死,也得拖上一人一起上路。
便在這時,一道強壯的身影凌空撲來,帶起劇烈的狂風,掀起大片沙塵讓得場中無論黑衣刀客,還是天雄會武者都是眼睛微瞇。
裴遠操縱著熊七,雙手一夾,便將兩名黑衣刀客夾在臂膀下,只聽得“咔嚓咔嚓”脆響不絕,這兩名黑衣刀客渾身骨頭好似遭到了巨蟒纏繞,瞬即被擠壓粉碎,癱倒在地。
眼下人太多,裴遠自不會讓熊七吞噬對手血肉精元。
雖然如今這時代,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層出不窮,但對尋常人而言,吸人血肉精元依舊難以接受。
猛然一跺腳,地面上一口單刀彈射而起,落入熊七手中,隨即刀光亮起,揮劈而去。
熊七運刀行刀之間略微有些僵直,速度卻是極快,呼吸之間,又將兩名黑衣刀客手筋腳筋挑斷。
嘭嘭!
熊七抬腳連踢,將癱倒在地的四個黑衣刀客踢向了幾個天雄會武人,喉嚨震動,發出冷硬的命令:“看好他們!”
旋即,揮動長刀,朝著其余黑衣刀客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