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在房中將樊於期的人頭,小心的放入到一個精美的木盒里,然后一只手扶著木盒,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請英靈安息。
忽然,窗外有一團布綢疾飛打來,劉羽雙耳微動,聽到那布綢來勢極快,風聲尖銳,便可知勁力不凡。
他拂袖奮力一攬,將那團包有石子的布綢一把抓在手里,打開一看,卻是一副筆法拙劣,宛如稚童涂鴉的粗陋炭畫。
什么玩意兒.....
并沒有出門追趕那個擲畫之人,因為那人投擲的手法勁力高明,是個難得的高手,片刻的耽擱已經不可能追上去了。
看了這幅畫半天,只見到布綢上用粗劣的炭筆,畫了一大一小兩個長頭發的....應該是女人吧?
她們好像是在哭,在一柄并似乎是刀劍的簇擁下,朝著一個大宅子的方向走去。
咚的一聲巨響,劉羽忽然將手中布綢狠狠砸在桌子上。
男人面色鐵青,強自按捺這怒意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白天太子丹親口問過他那么一句話,劉羽此時對這幅畫想破了頭也不會猜到其中玄機。
而現在,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畫上的含義。
太子丹抓了老板娘,還有草生兩個人!
怎么辦?該怎么救?
劉羽沉默的來到了劍架之前,臉色陰晴不定。
劍架上,供奉著的是當初在趙國的那場雨夜之中,無名所借給他的那柄劍。
與寄奴兒一戰后,此劍雖然用技巧砍斷了他的劍,可這柄劍本身也是傷痕累累,豁口遍布。
身為太子丹身邊的紅人,名劍,金錢,美人,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可他卻并沒有重新再找一把的意思。
甚至每次隨太子丹出手,連劍都沒有帶出去過。
因為劉羽內心深處,其實一直有著一個懵懂的武俠精神,他不想讓那些腌臜的事情,玷污了這柄劍。
房中燭火晃動,劉羽始終無言,也無法下定決心。
猶豫中,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化為了古裝的荊軻,句句血淚的勸道:
“此行乃千古之事,豈能因個人之私而輕廢?”
“臨死之前,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斬下秦王頭顱的時候,請大喊我的名字。”
聲聲言語中,來自現代的劉羽身影一言不發,低頭似是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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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子府幾條街之外的大陸上,一只押著老板娘的馬車,正在七八名門客的看護下,向著太子丹的住處進發。
駕車的下人回頭看了眼隱隱有抽泣聲傳來的馬車,嘻嘻一笑,和身邊的人道:
“嗎的,老子就沒見過這么大的女人,你說公子爽過了玩膩了,會不會賞咱們也喝口湯?”
“那娘們可是荊軻曾經的女人,你不怕他知道了殺了你?”
嗤笑聲:“怕個屁,明天他就去秦國議和了,你知道不知道,現在百姓士族間,對這次議和的條款有多么的憤怒?議和完了,等他回到燕國夠他受的,還顧得上這個?”
“也是,等他回來還得儀仗公子庇護,哪里敢翻臉?要不然外頭的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嘿嘿....”
駕車的門客正自眉飛色舞,忽然被身前一個人影嚇了一跳。
“嗎的,不想活了,敢攔太子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