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他身前的那間中堂土屋,在鬼新娘的嘶嚎沖擊下微微震顫,似乎隨時都會倒塌。
除掉了頭上紅蓋頭的鬼新娘,剎那間暴漲的陰森鬼氣,比最初時還要多出兩三倍之多,就算有門神土地的法力,加上劉羽的氣機加持,恐怕沖破牢籠也只是時間問題。
見此,劉羽的臉色有點難看。
經過布置的這間土屋,如果連鬼新娘一個時辰都頂不住,那么自己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只會白給。
他為了兩壇子黃酒出手相助,完全是出于自身的性格,真要他明知是死也要守在這里,他拔刀捅了那個放話的可能性還大一點。
發覺情況不妙的劉羽,去廚房將那些剩下的銅錢全都丟到土屋的四角,算是給女鬼脫困增加了點難度,這才拍了拍手準備打道回府。
任憑小土屋中的陰物鬧的再兇,也不多看一眼。
臨近門口,他又想到一個問題。
假如他救了本該全家死絕的張老四一家,卻因女鬼脫困發怒而害了周邊的鄰居百姓,那這筆賬應該算誰的?
既然研讀黃庭道經,劉羽對這些冥冥中的因果定數多少還是有所顧忌的,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處境好像有些左右為難。
硬拼吧斗不過人家,不拼吧又連累周邊許多無辜的人。
你嗎的,行俠仗義咋就這么難呢?怪不得這世道一個個的都快沒好人了!
這個對常人來說左右為難的問題,很快就不在劉羽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因為他不是常人,他是個莽撞人。
易水河畔單騎沖陣,邯鄲城里提劍反殺,乃至在穿越之初,他說什么都要再揍那個騙子一頓的固執,無不說明了劉羽是多么的無腦莽撞。
今天,他打算再莽撞一回!
砍了那個鬼哭神嚎的臭娘們!
倒提桃木劍的劉羽,步如流星,一腳踹開了搖搖欲墜的門板,毫無保留的就是一招十成功力的刺秦式,斬向猝不及防的鬼新娘。
桃木劍挾風帶雷,沛然氣機于陰森鬼氣瞬間相撞在一處。
碰的一聲悶響,劉羽以一種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硬拼雷擊桃木劍的鬼新娘,身形一陣輕微抖動,雙爪焦黑一片,有絲縷鬼氣被震散而出。
雖然也受了傷,但比之口吐鮮血的劉羽,明顯要好的多。
鬼新娘對著門外戰敗的劉羽,陰惻惻的笑了,似乎有種摸清了你的底,出去就能弄死你的意思在里頭。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劉羽不光莽撞,他還狠。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落地之后,劉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再次將自身氣機調整至巔峰。
然后二話不說,又是功力全開的荊軻刺秦劍。
一劍不行就兩劍,兩劍不行那就遞十劍!
很快,鬼新娘就從一開始的輕蔑轉為了嚴肅,漸漸地又變成了驚恐。
一次次被打飛受傷,又一次次的從地上爬起來,更滲人的是那每次都中氣十足的臟話。
他不疼的嗎?也不怕死嗎?
漸感不支的鬼新娘有心閃躲,不去硬拼劉羽拼命三郎的一劍又一劍。
可刺秦劍,本就是刺殺的劍術,小土屋空間并不寬敞,想要躲開每次都是全力出手的劉羽,無異于癡人說夢。
渾身血跡的劉羽從地上爬起來,望著土屋當中身材纖細的鬼新娘,眼神宛如野獸,靜靜調息等待出手。
多次受傷,劉羽已經不在講臟話,他需要收斂氣力,將之全都用在劍上,然后刺出去!
焦躁的鬼新娘在土屋中四處游蕩,急于尋求一絲逃跑的機會而不可得,身為百年老鬼的驕傲和心氣,早在劉羽那一次次不自量力的出劍下消磨殆盡。
每次接過一劍之后,看著浴血的劉羽,她都覺得不會再有下一劍了,但劉羽每次都是稍稍調息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鬼新娘的判斷。
終于,鬼新娘對著門外艱難挪步,準備進來的劉羽盈盈下拜,泣道:“道長饒命!”
就算拼贏了這個小道士又如何?同樣元氣大傷的自己,還是掙不開此間土地門神的法力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