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那破爛窩棚的家門,以及家中病重的母親,男孩是萬萬不敢再把戰場延伸到那邊的,所以果斷的選擇在這里投誠,再加上手上的糧食和肉干,希望可以平息一點他們的怒火。
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領頭的干瘦青年神色陰毒的掂了掂手中的米袋,咧嘴漏出一口黃牙,問道:
“剛剛他還給了你一筆錢,錢呢?!”
男孩被后半句忽然轉為大吼的話嚇的身子一抖,然后便哀叫道:“不行的,我娘病了,那個還得留著給她看病用的,求求你們不要全都拿走,這些東西我都給你們。”
“廢話!”
干瘦青年使了一個眼色,身后兩個和男孩年紀差不多的兩個跟班立刻便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腳。
雖然這兩個根本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對付一個長期營養不良的男孩要簡單的多了,干瘦青年看著男孩絕望的眼神,再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米袋,心情簡直就要樂開了花。
像他這種底層的垃圾,也只有收一些不懂事的,年紀偏小的孩子當做狗腿子,正常的成年人不會有一個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在這一片他其實混的很差,只能欺負欺負像男孩這樣的人,十天半個月下來收貨的東西都沒有此時他手中的一個米袋多,何況這次不光有吃的,還有錢!
因為新城當中的派系林立,錢幣流通的并不是太順利,一些高端的產業是明碼標價的不收流通幣的,也只有一些小商小販的會收取,因此流通幣一般也都只在下層社會當中流通。
可即便是不怎么在世面上吃香的流通幣,那也是他們這些人難以爭取的。
干瘦青年在男孩身上摸索了一陣,很快就從胸口把流通幣找了出來,他惡劣的笑道:
“你那病鬼娘親還沒有死呢?早點讓她走你還能過的輕松點,熊哥我這是做善事,這番苦心你明不明白?”
混混們哄然大笑,其中有一個建議道:“老大,這小子剛剛被那個有錢的看中了,以后他要是得了勢,會不會......”
自稱熊哥但卻干瘦的像個瘦猴的青年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用可怕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嘻嘻的道:
“那好辦,那人不是給了你三天寫什么狗屁合同的約定嗎?給我斷了他兩只手,寫不出來我看誰還會要你這個廢物!”
一直默默承受的小男孩立刻激烈的反抗起來,但對這些混混們來說不過也就是增加了一點樂趣而已,誰知男孩這時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直接對著那個熊哥就是破口大罵,瘋狂的撕咬著兩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這樣一來頓時激怒了混混們,眼看就要折斷他的手臂,劉羽就要站出來收拾他們,卻忽然注意到小男孩的一個動作。
即便是陷入到這種絕境當中,可他仍然極力的在環目四顧,好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很快劉羽就意識到,這個小家伙是在找自己。
先前那個干瘦青年不管說什么,哪怕是在咒罵他那個相依為命的娘親,小男孩都只敢默默忍受,唯有說到要廢了他雙手,不讓他寫合同的時候反映才忽然劇烈了起來。
他為什么對合同這么敏感?他就這么敬愛這一份工作嗎?
不,他比誰都清楚,人如果真的死了什么都沒有了,被咒罵兩句能夠換個活命的機會那誰都愿意干,但是小男孩偏偏就是在聽到設計這份工作的事情之后,立刻就暴走了,為什么?
因為他覺得,此時的自己應該正在暗中看著這一切。
他認為自己會出手,在歹徒的罪行即將達成之時,自己會想是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將那些壞人全都打跑。
甚至是打死。
所以,他才敢一反常態的借著給自己打工的名頭出言不遜。
小男孩的潛臺詞是,我是在為你做事,可他們非要打我搶我,最后還不甘心的想要廢了我,不想讓我為你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