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現在吃住都在柳家,趙小娘子一個月的月錢也不用花費什么,好些都能攢起來。她便開始買一些小點心之類的送給小掌柜的,一是因為小掌柜的愛吃,二也是因她的恩德,若非她把自己接到了繡樓,那這會兒自己早都露宿街頭了。
“阿禾。”柳氏叫道。
趙小娘子,便就是阿禾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咱們的棉花晾曬的都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成衣了,這些個棉花我估算了能做個三萬多套,現在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我估摸著得請上不少人。”
因為阿禾出身布坊,從前就管過不少這些方面的,所以柳氏也總愛問她意見。
柳家待自己有恩,阿禾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實這樣的給難民縫制的冬襖,到不需要多好的繡藝,這樣的東西實用就行。”旁邊柳氏點頭,“倒不如叫上附近的幾個阿嬸過來幫忙,按找成衣算錢,阿嬸們整日在家做衣裳,雖說不怎么美觀,可那些個皮猴們穿上數月都破不了的。”
聽了阿禾的一番話,柳氏倒是眼睛一亮。
當日下午陳媽媽便同金彩一家家去問了,自然是不少閑在家里年紀大了的人愿意接下這份差事。柳氏花了大價錢購置了上萬匹結實的布料,就只等著開工開始做衣裳了。
可不巧下了幾天的暴雨,實在是太大,不好出門便耽誤了幾天。
趁著這日天好容易放晴了,便在院子里擺了一張大桌子,將棉花什么的都晾曬好,然后搬出布料,正要趕工。
“不對,這料子不對!”
阿禾從小就生活在布紡里,料子觸手一摸就知道是哪里除了問題。金彩也把那料子翻來覆去的看,“好著呢,我瞧沒什么問題?”
罷了又有些不滿的看著阿禾,“別是有人沒事兒故意找事兒吧?”
自打阿禾來了,她年齡比自己大些,做事又穩妥,眼看著是要把自己比下去的樣子,金彩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阿禾嘆了一聲,她從小泡在布料里頭長大,難道不清楚這些料子有什么問題嗎?
“掌柜的,你且看看——”從當中抽了一匹料子出來,本來是拿手扯不斷的,可阿禾只是把它泡進了水里,再扯的時侯便像是撕紙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撕碎了。
柳氏大驚失色。
要知道這些衣裳可都是冬衣,冬日免不了雨雪,冬衣就為了叫難民抗住雨雪,這樣見著水就化了的衣裳,在冬天不是要人命嗎?!
“這些料子,都是從哪兒買的?”沈清秋也拿著兩匹料子做了實驗,沒水的時侯同正常的都差不多,一旦進了水里,就成了廢衣。
陳媽媽道:“就是咱們平日里買自家衣裳料子那家”,說著又扯著自己的衣裳,“我這衣裳就是那家的布料,可是也水洗過,并未有什么問題阿?”
“料子一開始是沒問題的。”阿禾道,陳媽媽進料子入庫的時侯她摸過,是沒有問題的。
“且先不管是怎么出的事兒的,若料子的事情再不解決,衣裳做不出來,今年凍死的難民至少要加兩萬了。”
沈清秋道。
而這兩萬難民的死,則會直接指著柳氏繡樓,到那個時侯才真正是千夫所指。
“要這樣的多布若是不提前訂,哪兒來的及啊……”布也是要織的,這匹料子也是她們老就定下,可過小半個月才湊齊了。現在只是剩下這么丁點兒的時間了,哪兒來得及一邊找料子一邊兒做成衣啊!
陳媽媽急得嘴角的燎泡都要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