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復議!”
又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皇帝看著一旁跪著的顧庸,在看一旁等著他拿捏此案的朝臣,一時心思百轉,只先開口,“將楊征文從天子門生當中除去。”天下學子都是天子門生,將楊征文除名,也就是說日后他也不能再參加科舉。
其余的沒說,就退了朝。
——
沈清秋換了一身男裝,一年過去她比從前高了不少,加上從小練武身姿清瘦又手腳利落,一眼看上去還真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
屠九則是跟在她身后,兩人很快就到了一處宅院,上頭的匾額上寫著王字。
屠九道:“此人姓王,素來就是個鄉野中的混不吝,也壓根沒有什么秀才的功名。這回能進科舉場上考試,完全是因為原先他有個哥哥進宮當了太監,認了皇上身邊的心腹太監徐公公做干爹。”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皇上身邊的太監,在官員的眼里比顧庸這個將軍的地位都要不遑多讓。
要是徐公公開口,給個秀才功名自然是不在話下。
“師父,就是此人污蔑的舅老爺舞弊,要不要我將他拿出來——”
沈清秋搖了搖頭,京城底下,權力縱橫,早不是當初在沈家她一雙拳頭就能搞定的時侯了。垂著頭思忖了一會兒,她問:“科舉什么時侯再開始?”
因著中途出了顧侯大舅子舞弊這樣的事兒,牽扯百官又要調查,科舉便中途停了。
“據說五日之后重考。”
沈清秋點頭,又想著上次在獄中楊征文說的話,他被誣陷舞弊是假,可科舉舞弊并不一定是假的。現如今皇帝忌憚著顧庸,無時無刻不想壓一壓顧侯府的風頭,自然不愿意重查,到了最后便是不要她舅舅的姓名。
這個舞弊的名頭想來也是要背到底了。
既然如此,她為什么不把這件事兒鬧大,既都說她舅舅舞弊,那就讓所有人都瞧瞧,這偌大的科舉考場上,到底有誰在真正的舞弊?
——
“如今我若伸手助你表哥,恐怕會叫旁人以為我們是一丘之貉,”顧庸對柳氏道:“非我不愿意出手,我只怕出手會越鬧越大。”
百姓們最不記事,前些日子感念他戰場上殺敵保家衛國,可一旦出了這樣的事兒又覺得達官顯貴各個朱門酒肉臭。柳氏點頭,“我自是明白。”
顧庸握著她的手,“你放心,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護著他的命。”
兩個人正說著呢,便見阿秀失魂落魄的提著食盒從外頭回頭,還沒進屋人就癱軟到了太解下方。柳氏趕緊使人去扶她,阿秀剛一起來就哭了,不等人問就道:“老爺說要取消同我的婚約。”
她今日去給楊征文送飯,他卻讓她以后都不必再來了,還說之前說的話都不算數了。
“阿秀……”柳氏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表哥,是為了你好。”
如今這案子過了皇上的眼睛,人到現在也沒被放出來,還被天子除名,成了舉國都知道的名人,日后楊征文這三個字便像是掉進了糞坑,洗也洗不凈,別說科舉場上,別的地方也都難有出路。
誰都知道楊征文是不愿意耽誤阿秀,阿秀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