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趙夫人生產時,他們也收買了產婆,趙夫人生的本就艱難,產婆還在孩子在生時動手腳,說是硬往回推了幾次,所以,趙夫人才會大出血而生……”
顧惠繡喃喃。
“天啊,怎么會!”柳氏驚的直抽氣。
婦人生產,是何其危險之事?便是好生好養也是拿命去拼,更何況孕期就沒養好,生產時又被動了手腳?
生著孩子時,硬生生被人推回產道?這般冷血可懼之事,柳氏只聽聽,便覺得頭皮發麻,“那,那候爺那個孩子是……”
“聽說是讓沈氏給捂死的。”
顧惠繡小聲。
這件事,她是親耳聽見父親和嫡母私謀,趙夫人生產那天,她在窗下偷偷藏著,聽著她凄慘的叫聲,那是她一輩子的惡夢!
“這,這簡直是喪心病狂。”柳氏忍不住低聲抽氣。
沈清秋也沉著眉,剛想說些什么,外間,突的傳來一聲暴喝,“顧惠繡,你說的話當真?”
幾人齊齊轉頭去,外間,顧庸滿面冰冷,氣勢如虹的走進來,他身側,府醫和金彩小步跟著,都嚇的靜若寒蟬。
顧庸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大步沖進來,他一把揪起顧惠繡,把她當個破麻袋似的拎著,眉宇間帶著駭人氣質,“趙氏是怎么死的?我的孩子又怎么沒的,你一句一句,全都給老子交代清楚!”
“大伯,我,我……”顧惠繡被勒的臉色發青,心中又驚又怕,她虛弱的掙扎著,口里吐出口血來,“我說,我都說了,大伯饒了我吧!”
顧惠繡本就中了毒,幸而那毒性不強,沈清秋又給她灌了奶,她本人身體不錯,意志堅強,才能強撐到如今,這會兒,顧庸如此粗魯的折騰,她又哪里受得了?
“你先別著急,有話慢慢說,先放開她。”柳氏見顧惠繡被折騰的直翻白眼兒,又是吐血又是抽搐的,連忙上前攬住顧庸的胳膊,柔聲勸他,“我知道你生氣,但這事也得一句一句的問不是?”
顧庸黑著臉,沒有回話,卻終是松了手。
顧惠繡嗚咽一聲,落回地毯里。
柳氏便瞧她,揮手叫大夫,“大夫,你先給她瞧瞧,莫讓她死了!”
她冷聲,終是帶出幾分厭意。
畢竟,趙氏死的那樣慘,聽顧惠繡這意思,知道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她一個候府二房女,能活的這樣好,錦衣玉食的,全都是靠顧庸供養,結果,她明明知道趙氏一尸兩命,卻如此袖手旁觀。
柳氏當真不喜她。
“是,夫人。”大夫聞言,顫兢兢上前探了探顧惠繡的脈,隨后開出藥方,金彩和屠九捧著,沒一會兒就把藥煎好,生生給她灌了進去。
而借這功夫,柳氏和沈清秋也把事情經過都跟顧庸說了一遍。
顧庸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伸出長臂攬著柳氏,又把沈清秋抱起放在膝蓋上,他粗喘著氣。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又失去了他的妻子女兒。
“清秋,做的漂亮,日后不管面對什么事兒,什么人,只要你覺得有危險,就莫要謹慎,無需多想,直接挑破就是。”
他低聲說著。
沈清秋坐在他膝蓋上,本來不情不愿掙扎著的小身子,突地有些僵住了,好半晌,才臉頰微微有些羞紅的別頭,用小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真的……誰都行?你就不怕我給你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