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氏昨天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今兒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莫不是學了四川的變臉?
無論心里怎么想的,一行人都到了尤氏的院中。
院子里頭雖沒人伺候著,可尤氏的房門外頭卻站了幾個侍藥的丫鬟。沈清秋跟著她娘隨林氏往前走,路上不經意的捏了捏她娘的手,待她娘看她時,便對她使了個眼色,叫她當心。
柳氏點了點頭。
這府內掌管中匱的是林氏,謀害婆母的就算林氏不是主謀也脫不開關系,昨個兒還冷冷淡淡的推拖著不讓進去,今兒個就轉變了說辭,中間沒甚么貓膩兒才叫奇怪。
到了門口,林氏將門推開,瞬間一股子濃郁藥味兒隨著房門被推開逸散出來,林氏用手輕抵著鼻子下方,之后才請二人進去,沈清秋與柳氏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瞧見林氏端過旁邊丫鬟手里的藥,緩緩走到了婆母尤氏身邊,“婆婆,今兒個有客人來看你。”
尤氏本就枯瘦的面龐因著重病更受了,乍一眼看過去竟似兩顆眼珠子嵌在臉上一般,她聽林氏說的,只費力睜了睜眼睛,張了張口,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林氏一邊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藥,一邊笑著同她說話。
“婆婆想知道是誰吧,是顧侯新娶的夫人,您雖然沒去顧侯的婚宴,但那日的游園會上,應當是見過的吧?”
誰知尤氏聽到這句話雙目竟迸發出格外明亮的光輝,一把拽住了林氏的手。
林氏根本就防備不到她病這么重還有這樣的力氣,藥碗一下打翻了,她狼狽不堪連忙想去整理衣裳,偏尤氏不放手,嘴里不斷赫赫,也不知道想說些甚么?
“婆婆,你做什么!”
林氏一個大力猛地甩開尤氏,到底尤氏病重,剛才的力氣也不過是回光返照。掙開之后林氏忙用帕子擦著自己身上散落的藥渣,而尤氏則是半個身子落在床板外,費力往外探著。
柳氏見狀也顧不得規矩,連忙走過去扶著即將跌落下床的尤氏,誰知她剛過去尤氏便攥住了她的手,死死的不肯松開。柳氏愣了一下,抬眼去看她,只瞧見她干枯的眼里不斷涌現出淚光。
就在這個時侯,尤氏渾身一僵,緊接著吐出一口熱血,那口熱血正噴在柳氏的胸口。
她一下呆了。
而在一旁原本拿著帕子正在擦著身上藥汁兒的林氏見此愣也不過片刻,而后故意后退幾步,跌多在地上哭吼著問道:“候夫人,我蕭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毒害我婆母?!”
柳氏瞪大眼睛渾然愣了,沈清秋若有所思看著眼前的一切。
再緊接著,林氏的丈夫,也就是蕭如沁姐妹兩的父親也到了院子。他是從四品的官員,這會兒還穿著朝服,想來是剛下了早朝,見著屋內鮮血噴涌的場面,二話不多說的便朝著地上跪了下來,“母親,您怎么就這樣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