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是好事,但......您這么說讓我很尷尬呀......這話沒法接!
李元喆也沒想讓他接話,轉向李淵道:“阿耶,兒子提到崔寔的《政論》不是向您匯報我的讀書成果,而是要向您說明咱們大唐的教育有問題啊!”
李淵滿頭霧水,不知道一個耬車怎么就和大唐的教育扯上關系了。
蕭瑀也是聽得不明所以,就是拍個馬匹而已,怎么就扯到教育這個敏感的話題上了?
幾個離得近的司農寺和將作監官員面面相覷。
這貌似高端的話題不知道該不該聽下去。
其他侍立在側的官員一致得出結論——皇帝的腦回路.....果然是讓驢給踩平了。
真是什么都敢說啊,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
談教育自然是沒什么問題,但當面質疑大唐的教育有問題就是在給士族當面上眼藥了。
大唐的教育資源絕大部分是世家門閥所壟斷的,李元喆說大唐的教育有問題無疑是在表示對世家壟斷教育資源的不滿,這讓士族出身的官員會做何想?
“咳咳,皇帝,你想好了再說,知道自己讀書少就不要亂說一氣,免得失了體面。”
李淵不想當面談論如此敏感的話題,世家剛剛在李元喆做生意的事情上妥協,逼得太緊世家可能會狗急跳墻。
李元喆聽出了老頭子的意思,微微搖頭。
老頭子果然是年紀大了,前怕狼后怕虎的,求穩成了他當下的主要手段。
他的這種心態不能說不對,大唐沒了來自草原上的巨大威脅,好好發展幾年照樣能一飛沖天,只要大唐夠強盛,世家也就翻不了天,慢慢的耗就能把他們耗死。
李元喆理解李淵的想法,他也不想現在就和世家撕破臉,所以他選擇迂回。
他的想法很簡單,傳統的儒家文化雖然不太適合搞經濟建設和技術進步,但仍舊是占有主導地位,對于儒家只能在其原有的文化內核的基礎上進行逐步的改造,任何一種企圖迅速結束儒家統治的想法都是十分危險的,既然躲不過儒家的影響,那就在儒家的傳統基礎教育之上搞一套精簡版的技術人才培養體系,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工業化進程。
李元喆沒有文總和曹曼那樣的基礎,能選擇的只有云燁那種一點突破的模式,先建立起一座旨在培養技工的學校,解決自己的用工難題,等到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考慮對儒家學說的改造。
儒家是一座繞不過去的大山,硬碰硬只會撞的頭破血流。
先打好自己的基礎才有動刀的資格。
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李元喆對李淵道:“阿耶,技術的傳承需要我們的支持,任何一件可以增強國力的技術朝廷都要重視,以防出現耬車一樣的失傳危及。”
“兒子從天帝師父那里學來了很多比曲轅犁和耬車更優秀更有用的東西,兒子想把這些東西教授給有志專研格物之學的人,讓這些好東西留在我大唐,免得兒子不在了以后會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