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元昭去守陵?
皇后的話,讓皇帝不期然地想起那把壓在神石之下的北月王劍。
若無那把劍,老國公指不定還活著。
先帝有機會起出那把王劍,皆因老國公對自家的秘辛知之甚少,才讓外族踏入自家的領地。
倘若他知曉此事,恐怕會不惜代價奪回皇座。
有前車之鑒,甭說守陵,連帝陵在何處都不能讓她知曉。當然,想瞞住帝陵的位置有點困難。無妨,他故弄玄虛是為了不讓人注意神石之下的鳳氏王劍。
有那把王劍在,鳳氏江山穩不穩暫未可知,他這皇帝的心是穩了。
“后宮不得干政,”鳳丘語氣冷淡,“皇后,你逾矩了。”
姜皇后微怔,旋即盈盈下拜,一臉歉疚:
“是臣妾無狀,臣妾自罰禁足宮中抄寫經文向父皇告罪,為陛下與太后、太皇太后祈福。”
小姜氏的賢惠明理一向備受稱頌,也是鳳丘看重她的原因。哪怕在父皇眼里有些瑕疵,念其一心為了鳳氏,父皇也沒說她什么。
這次的建議也有道理,可她不知里邊的因果,他無法采納而已。
“婉娘,”鳳丘扶起她,溫言道,“朕知你聰慧,包括上次趁機試探阿昭是否忠心的建議,甚妙。父皇雖有微詞,終不曾問責你我。如今阿昭的身份不同往日……”
她是公主,是有皇差在身儀比天子的公主。如何處置她,何時處置她,是朝臣們該操心的事。
既是朝政,后宮婦人摻和等于女子亂政,算計功臣。一旦被朝臣察覺,不僅她這位皇后被彈劾,自己這皇帝也跟著挨罵。
“是婉娘眼界淺薄,心胸狹隘,”姜皇后羞愧萬分,“以后定與她如親姊妹一般來往。”
“那倒不必,”鳳丘失笑,“她要訓練親兵,關注京師駐軍的訓練,哪有閑工夫和你姊妹來往?總之你記住,她如今是朕的皇妹,我朝的護國公主,莫與她生了嫌隙便好。”
“諾,婉娘記住了。”姜皇后淺笑行禮,雍容大方。
有如此賢妻,夫復何求?鳳丘滿意至極,待衣冠穿戴整齊,大步踏出了瓊臺宮。
先帝去了,夏太后傷心欲絕舍不得搬離住了十幾年的宮殿,那兒有她與先帝相處的點滴。新帝孝順,于是將瓊臺宮改名長福宮,另覓一座宮殿改名瓊臺宮。
太皇太后也沒搬,仍住在她的永壽宮。
……
國喪期間,往日喧囂的京城聽不到尋樂子的醉酒丑態,無絲竹亂耳。連街邊的攤販也不再大聲吆喝叫賣,偌大一座京城死氣沉沉的,活力盡無。
城內如此,城外亦如此。
外城的東郊,一座多年丟荒的府邸于去年被修葺一新,重新掛上匾額,上邊寫著“穗園”。
“為何叫‘穗園’?”夏五郎不解地瞅瞅匾額。
“喏,喏,穗,都是穗!”元昭直入府門,沿途指著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守衛,“外間秋風麥穗黃,我這兒還在夏雨桑條綠,一片空穗昂頭直,何時才能垂?”
可憐她之前那一千親兵的來歷尚未查明,晉為公主后朝廷又給她添了兩千,如今共有三千親兵。
她的親兵營真的是,千瘡百孔啊!根本堵不住。
夏五郎尚未反應過來,一同前來的鳳閣已經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