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們的身家性命全都是系在太后娘娘的身上的,要是太后真服用了自己開的藥,出現個好歹,不光她和將軍府要被問責,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恐怕也無善終。
衛子卿能了解她們的想法,哪怕是在太后娘娘請罪說丟了藥方,要好過冒著性命危險。
而這,也是衛子卿取賀九娘那里另外配了一副藥作備用的原因。
衛子卿收回思緒,能跪在地上的太醫瑟瑟發抖,抬頭請求道:“娘娘,求您再給下官一次機會,下官保證,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癥。”
李太醫的聲音發顫,衛子卿明顯能聽得出來他話中的緊張與害怕。封建時代自有它的可怕之處,太后雖然是個脾氣不錯的老人,可手里卻能執掌生殺大權,想要讓這李太醫丟飯碗、甚至丟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衛子卿心中喟嘆一聲,隨后出言道:“太后娘娘,李太醫既然能居太醫院多年,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太后聞言點點頭,這李泉要是一點真才實學也沒有,早就被趕回家去了,哪里能在太醫院待這么多年。之前他也給自己瞧過病,平心而論,醫術還不錯。
太后想到了這兒,情緒平緩了些。
衛子卿看了眼太后的神色,就知道她是聽得進去勸了。衛子卿唇邊勾起淺笑,又道:“娘娘,即便是再優秀的大夫,對自己沒遇見過的病癥,也是很難立馬治好的。依我看,倒不是李太醫醫術不精,而是這病李太醫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才拖了幾日也沒治好。”
衛子卿這話就是在替李太醫周旋求情了。李太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趕緊磕頭道:“太后娘娘,衛小姐所言極是,下官做夢都想替太后娘娘將病癥治好,恨不得這病是生在下官身上才好。可……可下官確實先前沒見過類似的病癥,沒積累治療經驗,故而才沒能藥到病除,替娘娘解憂。”
太后聞言揉了揉眉心,緩聲道:“好了,起來罷。”
李太醫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不敢也不敢多話。心里卻對子卿多了份感激之情。
太后不愿看見李太醫擺手道:“李太醫,你先退下罷。”
李太醫哪敢再留,諾諾地答了聲:“是。”就彎腰夾著尾巴走人了。
這邊,太后見李太醫走出殿門,這才看向衛子卿,說道:“你這孩子是個心善的,李泉當日對你的態度可不大好,今日你卻能挺身而出,為他求情,哀家雖感到意外,可也覺得高興。”
衛子卿淺笑著說道:“娘娘謬贊了,李太醫這般年紀,醫術定然高超,臣女此次不過是運氣好碰巧見過這病癥罷了。”
“就你最謙虛。”太后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子卿的頭,言語間滿是親近。
衛子卿重新寫了藥方,又陪太后聊了一會兒天,臨走前從袖中取出一只繡著海棠花的丁香色香囊,遞給了太后娘娘。
太后瞧著那香囊,好奇道:“這是……”
“娘娘,這是我繡的香囊,里頭放了些安神的草藥,佩戴者可以情緒平緩些,夜間也可助眠。”
實際上那香囊的功效可和衛子卿所說的截然不同,并非是為了安眠靜心之用,而是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太后的病癥。
不過,衛子卿擔心,要是自己還像上次那樣,直接獻藥方子,最后落得個“不慎丟了”的結果,索性倒不如另換他法——比如用這香囊,至少不會引人猜忌。